?只是不便说,不好说罢了。”
“都是这样,也不是该说不该说的,大家都这样,只是不好说出来就是了。”王铭伦拿起了酒瓶,依旧是先给齐天翔斟满,然后是给自己的酒杯倒满,边倒酒边回应着齐天翔的话语,显得自然和无以为意,其实心里已经清楚了齐天翔此番话语的用意,就是要打感情牌,以便套出他心中的想法,目的还是要控制他。明白了这些,也就明白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于是就顺杆爬般说道:“其实自从一脚踏入官场的那一刻起,就预示着就要承受这种繁重和颠倒的生活方式,低等级时每天小心翼翼地应对领导的责难,夹紧尾巴拼资历、拼能力,希望能够出人头地,以为到了领导的层次就可以轻松了。可到了领导层面,却现更是身不由己,没有人责难和要求你了,可却处处需要你更加小心应对,也许这就是没有尽头的旅途吧,也是自找的苦果,甘苦自知啊!”
看到齐天翔定定地看着自己,既没有插话,也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目光显得温和,还有就是兴趣浓厚的样子,王铭伦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生长在河中,也是从河中开始起步的,乡文书一路做到河中市长,可谓是历经坎坷和磨难,也是风光无限光宗耀祖。如今五十多岁的年龄,背井离乡来到这经济环境和区位,都不如河中市的华沂市来,很多人都不理解,也都想探究我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或者说是真实用意。”
“这里边也包括我。”齐天翔接过王铭伦的话,神圣专注地望着他,前面的铺垫引出了这样的话题,这本就是齐天翔想要得到的,也知道是王铭伦想要表达的,于是就顺水推舟地说道:“一个正厅级的较大市的市长,既不要求回省城,也不要求回省会河州,或者副省级的岛城市,而是主动要求平调到着穷山恶水的华沂市来做市长,并且是给河海省的政治新星梁永新当副手,甘愿淹没自己。政治生命姑且不论,生理寿命也是耗不起的。这种做法的确匪夷所思,引来不解就太正常了,如果没有议论和猜测才是不正常的。”
“知道您会这么说,这一年多来我面对的疑问和不解,大多都是如此。”王铭伦认真地望着齐天翔说着,自嘲地微微轻笑了一下说:“面对来自各方面的疑惑和不解,无论是亲朋故旧,还是领导同事,我都一概不解释,不分辨。因为我说不清楚,或者说是不能完全说清楚,只能是埋头干自己的事情,任由议论蔓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王铭伦说着话,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后才迎着齐天翔的目光感慨地说道:“我怕说不清楚,更怕听的人不理解,想左了。现在的官场纷繁复杂,并不是所有人都从话面意思去想问题,也不会向您一样见微知著,能够洞察人心,所以说了不如不说。”
王铭伦简短的几句话,就解释了缘由,还将一顶大大的高帽不经意间戴在了齐天翔的头上,看到齐天翔不动声色的神情,王铭伦未敢再多说什么,而是主动端起酒杯来,尊敬地向齐天翔敬酒,并在齐天翔端起酒杯后,欠身与齐天翔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双手端杯一饮而尽,然后才放下酒杯感慨地说:“我是无奈地退避三舍啊!为自己,更为了亲朋故旧,不得已而为之啊!韩信甘受胯下之辱,我没有这等肚量,可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看这话说的悲壮的,一副殉道的意味,这就使我嗅到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了,所谓壮士可杀不可辱,强颈硬过削金刀啊!”齐天翔看到王铭伦一脸的肃穆,就拿起烟盒来,掏出一支烟来递给他,慢条斯理地说:“且不说现在的世道,情谊还是不是如此纯真,就说事情的性质,也远不是传统道义上纯净,还真就没有诀别悲怆的环境和氛围了。”
齐天翔的话语透着轻松和善意,瞬间就将王铭伦的庄重化解了,只好接过齐天翔递来的烟,赶忙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齐天翔点着了烟,然后才由衷地说:“尽管现在人情淡薄了,忠义疏离了,也没有了道义上的纯净,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样的,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要更强烈一些,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