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的玄武门之内,是作为阅兵校场而修建的,气势恢宏场地宽阔,规模之大足以容纳数万人,而那城门更是壮观非凡,作为军队的进出之门,这玄武门竟可同时容纳八驾同驱,但这玄武门内不论如何壮观恢宏,终归只有这一个门。
所以有些人终归还是会遇上。
那身穿锦衣配白玉腰带的陵州小侯爷牵着身边那女子的手,而身为南陈郡主的那女子却看向远处的提刀少年。
叶尘凡脸上不知是何表情,但心中却略微苦涩,目光所及,依旧是那张难忘的容颜,那张极其熟悉的面孔上,却多了一分陌生的笑容。
或许并不陌生吧,叶尘凡惘然一叹,曾几何时,莫落雪那美丽温柔的笑容,竟变得如今这般凄美无情?那眸子中的嘲讽,究竟藏了多少的因爱生恨?藏了多少的痴怨绝望?
叶尘凡提着刀静静矗立,还记得这位敢爱敢恨的姑娘曾经三番五次来岳城寻找自己,自己却总是用郡主二字来拉开距离,身为忠烈侯的岳夜南当时就私下找叶尘凡谈过,很认真的告诉叶尘凡他可以亲自去南陈提亲,只要叶尘凡点头。
叶尘凡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告诉岳夜南他当下心里只有杀敌立功的念头,并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思。岳夜南再次劝他,他却又说心里只想着要当个能身穿金甲的将军,对那南陈郡主并没有半点爱意。话已至此,岳夜南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直到那份大红色的喜帖摆在他的面前,叶尘凡心里才猛的一纠,犹如被那南疆毒蛇狠狠撕咬一般,痛彻心扉。
那时候叶尘凡才彻底明白,自己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所有的借口,不论是杀敌立功,还是身披金甲,只是为了填平心里那道自卑的坎,为了能和那个女子更近一点而已。
叶尘凡痛苦万分,向来在战场上都是第一个冲杀的勇猛少年,第一次承认了自己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连爱都不敢说的懦夫。
这个懦夫为了爱终于鼓起勇气勇敢疯狂了一次,却为时已晚,到头来只落得一个肝肠寸断。
然而这又怪得了谁呢?在爱情里面作孽,岂会再有活路可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可这万千情丝,又岂是说断便能断?少年低头,沉默的凝视着自己手中的长刀,握刀的右手攥紧后却又无力的松开,往复几次,少年只觉得胸中苦闷无比,无法抒发,恨不得一刀下去,将一切都斩个干净!
莫落雪也停下了脚步,她把手从祝鲤的手中抽了出来,遥遥指向对面提刀矗立的叶尘凡。陵州小侯爷缓缓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沉默无言的叶尘凡,还有身旁那笑容越来越盛的莫落雪,祝鲤眉头猛凝,心头骤疼。
祝鲤自问本就不是什么大气的人,在感情之上像极了他那一生只爱一名女子的爹,对感情很是苛刻,若是认定了,那便就是此生的唯一,正是因此也显得他极为小心眼。莫落雪那极美的笑容却不是为他,他应该吃醋,应该嫉妒,应该暴怒如雷,可此时竟只有心疼。
南陈郡主本就美若天仙,而此时更是笑颜如花,也不知是何好笑的事情,竟让这位身份尊贵且长相极美的女子笑得花枝招展,笑得泪流满面。
因爱而笑,因恨而哭,若爱恨交加,也只有哭中带笑了。
莫落雪敢爱敢恨,敢哭敢笑,一副真性情好不潇洒。只是那笑容中却无半点开心,只有无穷无尽的讥讽和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敢问一句天下谁不是那可怜人?莫落雪笑容愈盛,泪水不断。大概此时的她,是因恨而笑,因恨而哭吧。
叶尘凡静立原地默然无言,只是缓缓的把长刀收入了储物戒指,把爱恨收入了心间。
手中的刀可斩天下不平事,心中的刀又如何能断红尘痴情梦?
由于南陈郡主的失态,周围驻足围观的人群已经不在少数,而且这些人都听说过抢亲一事,再加上刚刚叶尘凡才胜了陆崇,没有人会认不出他,所以一时之间,所有围观看热闹的人脸上都挂上了古怪的笑意,这种事情可要比枯燥的比武看起来有趣的多。
莫落雪依旧笑着,那双流下许多泪水的眸子中带着强烈的嘲讽和不加掩饰的恨意,就那般直勾勾的盯着叶尘凡,丝毫不在意周围指指点点笑意古怪的众人,甚至,也丝毫不在意身旁那名义上的夫君的感受。
祝鲤再次看了一眼对面那始终沉默的少年,没有半分表情,也不曾说过半个字,祝鲤也同样如此。仅仅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
莫落雪好似是笑够了也看够了对面那人,这才回过头看向身旁的这人,莫落雪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只是那嘴角却又勾勒出了一个意味相同的笑容。
祝鲤毫不在意那抹伤人的笑容,一瞬间解开了紧锁的眉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擦拭那女子脸上的泪痕,轻声道:“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莫落雪怔住了,嘴角上的笑容也凝固在了那里,哭红的双目痴痴的看着面前这个算得上很是陌生却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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