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傲唇尾含笑,然眉心已有些紧张神色,她与他都知晓一个分字都可教彼此心颤了。
“三天五天怕是身子养不好。”洛长安面颊有些赧色,接着又笑道:“三年五年又属实太久了,我只是要静养一段时间,又不是...能离了你。莫要草木皆兵。刻意了,反而不好。”
说着竟耳尖也红了。
帝千傲不由心头一动,见她对他亦有难分之色,倒似被心事所累才不与他亲近,她性子矜持,能将心事说到这个程度已经顶了天了。
他便松了口气,经历这么多次分分合合,他的确敏感了。
浴巾下她笔直纤长的双腿更使得他心中欲动,她防备他,他倒能理解了,她小月子里他如此念她确实不该。
他不动声色地帮她将发丝擦拭干爽,为她将里衣穿上,稍稍阻止了自己几乎不能自持的心绪。
“在朕身边静养,不也挺好。”
“您每日理政已经忙碌,夜里再劳您起夜侍药,一夜二、三次的起来,清早又辰时便去早朝了,加上前些时候罢朝,我已经过分了。我不愿意再给您制造麻烦了。让我一个人住一段时间吧。过阵子,养好了再说吧。你也安心你的政事,我也理理头绪,让我缓一缓。”
“太后已经教朕软禁,再不能欺辱皇后了。然皇后仍有心事。”帝千傲微微眯起眸子,手握住她脚踝轻轻地摩挲着,她微微往后缩了缩,他却将手从裤腿往上攥住了细滑的小腿,使她再不动弹了,才又道:“让朕想想是什么困扰着皇后。”
洛长安一怔。
因为她,他们母子反目,太后身子不好,万一陨在皇陵,更甚至殒命那时他正和她正缠绵床榻,她不能想象他回想起来是何感受,而她不愿意令帝君心中留下遗憾。孝不能等。日后教他回过味来,后悔当时没有尽孝,悔就晚了。
同时,自己又一时不能释然大度到原谅他母亲,倒也难以启齿了。
帝千傲将眸子一凝,“必是因为后宫诸多女人令你不快。”
洛长安蹙眉,薛贵人和曾氏已经发落了,自己没有因后宫女人不快,“没有。”
帝千傲随即沉声吩咐道:“海胤,即刻传旨下去,休掉群妾,由行宫即刻遣散!自此后宫再无裙带,众爱卿往后放下裙带各凭真才实学在朝堂生存吧。”
“!”洛长安怔住了。
刚说了不想给他惹麻烦,这怎么突然就休去群妾了!
海胤惊道:“帝君不是要先和群臣谈遣散之事么?”
“不必谈了,直接休去,再谈下去,皇后就殁了,朕也得被皇后给整薨逝了。”帝千傲不愿意让洛长安拧眉了,该清理的,索性一口气清理干净,和洛长安走到今天都是这帮后宫女人闹的,“朝臣若有异议,提顶戴花翎来面圣。燃烽火,出动御林军巡城,以示朕威!”
洛长安:“......”
“是!”海胤习惯了帝君的这种半夜大阵仗,立刻就连发七十三道休书,将后宫姬妾休了个干干净净,顿时就清爽了,皇后娘娘再不会因为女人和帝君生出嫌隙了,舒坦。
众妃:这大半夜的...是又要冒雪搬家了么?都怪薛贵人,老老实实在行宫待着养老不好么!在太后面前打什么小报告呢!都说了几百次别惹皇后,别惹皇后了,偏不听!
这夜烽火将东冥都城照得大亮,御林军的马蹄踏遍了官道,群臣半夜闻讯,都慌慌张张入宫跪在金銮殿领罪。
帝君先收复了各国,紧接着罢朝十日,连夜又休去众官家裙带,帝君心思教人不能窥透,众臣不由汗透衣襟,这必是给我等警示,自此君臣有别,再无依附,果然一朝天子一朝臣,帝君在立威了!
洛长安突然失笑了,她怕他为她破例,只想他安心国事,谁知越是想降低存在感,他却如疯了一般...连日来每时每刻都在破例,他为她驱逐生母,罢朝十日,遣散后宫,她不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惊人的,怕着怕着习惯他的性子了,她为他着想,愿意为他忍耐委屈,而他同时为她着想,不愿她委屈,终于他交底了。
帝千傲摸着她眉宇,温声询问道:“如意些了么。”
洛长安颤着嗓子说道:“您可太疯了!”
“必是心中仍有芥蒂,只怕朕没有做到极致。”帝千傲与她较劲一般,又道:“海胤,除皇后贴身女侍外,把其余宫女、女侍也全部遣退,朕身边只留阉人,往后属国不得进献美人,宫宴免去歌舞,选秀改为比武纳贤。”
洛长安将手攥在心口,这怎么越说越来劲了呢,她的心里怦怦乱跳,“帝君,给彼此留点空间...不好么。”
帝千傲将她身子紧紧拥住,带着深刻情愫的声音直击她的心房:“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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