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层油糕是蒸出来的,赵水荷却把它当暗器扔出去。
那玩意,刚出笼屉,没一百度也得有八十度,真糊在人家脸上,换谁谁都受不了。
一瞬间,美厨娘变母老虎了不说,还“咬”了那多嘴驴一口,直用油糕打的他小子哇乱叫,满脸冒泡。
这种情况下,水荷立刻爆发了凶残的本性,一直追着那个厨子打,从展交赛会场东边追到西边,又从西边追到北边,直到警察叔叔介入了,丫头才饶了那头驴的老命。
再之后,我们水荷便开始了一如既往的“振动模式”,不管警察如何问,丫头只是嚎啕大哭加以应对,直搞到那个被打的厨子都跟着连连哄劝,人家也不罢休。
水荷的眼泪攻势,我是深有体会的,不管啥事儿,也不管她有理没理,只要一哭,那保证是惊天动地,死人都能被哭活,活人都能被哭死。
这样以来,她倒是痛快了,不过我鲁味居的坏名声也传出去了,现在展交赛所有摆设柜台都知道鲁味居有一个暴力至极的女厨娘,打人还要闹腾,不死不休的那种。
如此这般,来我们展台的人自然就少之又少,赵水荷感觉没意思,就跑一边开小差去了。
……听完阿四的话,我沉默了片刻,随后道:“无组织,无纪律,你去把她给我找回来,这儿我和你赵哥先盯着。”
听完我说的话,赵海鹏点了点头,随后跟我坐在一处,暂时看着展位摊子。
在阿四去找水荷的时间里,我心里却越想越不对。
赵水荷的面案技艺我是了解的,那丫头自小在淮南“苏子匠”,练得是“水岸云天”的童子功,手指头软的和攀蛇一般,自带五年面案功夫,对面料的把握也是一流。
她做的面点,软硬面料细腻光滑,吃在嘴里就和亲吻婴儿的皮肤一样柔软平和,让人回味无穷。
可以说,水荷制作的千层油糕,乃是我们饭店招牌的零嘴吃食,要不是有她的油糕勾着,佟掌柜那条见利忘性的家伙早就和我翻脸了,根本不可能被我耍了一次又一次。
明明是很好的东西,这到了这展交赛事上,怎么就不行了呢?
诧异中,我把温热油糕的火苗关掉,将一块水荷亲手制作的油糕从笼屉中拿出来,细细品尝着。
只咬了一口,那种层次分明,细腻淡美的软糯和清香立刻充斥在我的口鼻间,嚼吃的久了,更感觉是一种享受。
这糕点,做的绝了,除了因为焖热的时间过久,略微有些“塌皮”之外,几乎无可挑剔呀!
“挺好吃的呀!”我挠头道:“为啥会被人嗤之以鼻呢?”
听着我的话,赵海鹏也拿起一块油糕,去掉上下的水皮塌层,放在嘴里嚼了嚼。
“味道不错!还是八十一层油糕,三水面的手艺,苏子作的绝活。”说话间,赵海鹏溢美之词溢于言表。
他还说,这扬州油糕虽然说是千层,但能做出六十四层便已经是极致,不过听说后来赵水荷的哥哥赵水荣推陈出新,改进了和面的方法和沾猪油的手段配方,居然能制作出八十一层的糕点来,非常了不得。
看来,这位不怎么受家里待见,也不怎么待见家里的水荷妹子,也是得到她哥哥真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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