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成了师爷。
这师爷本来是个老书生,还算忠厚,可是剑阁的事儿并不是那么好管的,一来二去,师爷也被银子迷了眼,什么事儿都顺着那些个商贾,更为变本加厉的是,师爷不光收他们的钱,就连咱们的月俸也给扣了不少。
本来还算有几个钱,再加上头儿接济,养家糊口够了,三月之前,城外马贼隔绝了剑阁通往京城的路,派了几次兵围剿,可都败得稀里哗啦,于是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嘿嘿,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几天之前,城中一下死了三个商人,而许久不问世事的老大人的古怪脾气又犯了,不光下令不去查这宗命案,而且将师爷打了三十大板送回家种田了。
这一下惹怒了商贾,直接将银钱给掐断了,所以,咱们也就没了俸禄,才变成了这般模样。”
吴六就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将事情娓娓道来,从肥差变成这般模样的心情自然好不了,这些都是拖家带口的人,每月只有那么几钱银子,如何养活一家人。
宁羽摸摸鼻子,想不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自己的原因,宁羽自认为不是君子,可害人家丢掉饭碗的事情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颜老夫子虽然诸事不管,可不代表他看不清楚,剑阁这池浑水,既然是稍有的天下聚财之地,那么自然少不了京城里的权贵,说不准还连带着几位身份高贵的皇家子弟,所以嘛,老夫子才懒得管。
老夫子淡泊名利,懒得管这世间的腌臜事,嘿嘿,不过小爷正好无事可做,找找乐子也不错,凡事讲求一个利益共沾,商人嘛,自然重利,那么给他们钱财不就好了,不过,要想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事情发生,那也得看看你们资本够不够了。
不过,老夫子却将这说不清的乱地扔给自己,他可不认为就凭着秦珬的几句话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水浑了才好摸鱼,既然将自己这条小鲤鱼放进池子,那可就得卖力的甩动小尾巴,将这潭清水弄浑了才好。
“那县衙里的其他人呢,又去了哪里?”
吴六瞅了瞅衙门外边儿,搓了搓手说:“秦捕头带着头儿跟兄弟们去了连山营,听头儿说是哗营了,这连山营本来这是西军的一支,留在剑阁以备不时之需的。
原本是县丞来掌管的,靠着赋税还能把持,可如今,哎,自从县丞被扒了官衣之后,这帮兵士就成了野流氓,干得缺德事儿不少,不少还成了商贾的私兵,去外头赚银钱,不过没闹得太大,咱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剑阁的守军本就是银钱稀缺,如今直接没了银子,这些不安分的兵士不闹才怪呢!”
“哦?”宁羽声音提高了几分,随即咧嘴一笑,眼睛中闪过一丝寒芒,问道:“这军营是何时开始闹营的?”
“是今日一早。”吴六肯定的说道。
“那军营可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似乎没有。”吴六敲着脑瓜想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还有一次,不是闹营,而是死了个兵士,校尉带着几个兵来衙门闹过一次。”
宁羽摸了摸下巴,语气让人捉摸不定的问道:“这连山营的将主叫什么?”
“这连山营的将主名叫杨勇。”
“那剑阁之中可有姓杨的富贾,好好想想。”宁羽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恩……有倒是有,不过,小师爷……”
吴六这话还没说出口,忽然看到宁羽脸上表情阴森森的泛着冷气,禁不住心惊胆战,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跟前的这个小师爷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说到不寒而栗,他忽然想起了就是在那次闹事之后,先前的师爷才变得越来越贪财,莫不是,吴六想到这心中不禁一片冰寒,看这位小爷的派头,那些人似乎要倒大霉了。
吴六吃惊的看着这位小师爷走近柳子,手指弯曲,在他的身上啪啪啪拍了几下,柳子居然就这么醒了,然后听着小师爷在柳子耳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吴六心就癫狂了,这可真是位惹事不怕大的主儿。
看着柳子抱着满满当当的吃食像是兔子一般窜了出去,宁羽转头对着吴六说道:“吴六,知道你没吃饱,走,小爷带你去宴会,保准菜色你见都没见过,你小子敞开了肚皮尽管吃!”
“小师爷,您这,带小的去啥宴会?”吴六不敢看宁羽那双冰凉的眸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宁羽嘿嘿一笑,脱口而出道:“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