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腕似乎有些惋惜那枚铃铛,抬头望了望苍茫的夜色,精致的俏脸上却是露出莫名的意味。
少女略微僵硬的抬起手,挽做拈花,轻轻一挥,一只彩蝶偏偏而飞,而河面早已失去了少女的身影,凛冽的风打着一片片浪花,月辉,死鱼,水声,着实有些诡异。
晚上呆在大漠实在是遭罪,漠北的风像是冰刀子,一把一把的往脸上招呼,宁羽已经跑了整整半个时辰,这难不倒他,天坑中上下攀爬,没有脚力可是会死人的。
可跑了这么久了,他身上仍旧没有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单薄的青衣根本就无法挡住这风,汗浸在青衣上被寒风一刮直接就成了冰,挂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这会儿他的身上穿得根本就不是衣服,而是冰衣,咬咬牙吐出一口冷气,脚步又是快了几分。
人的意识在清醒的时候会调节自身的温度保证不会太低也不会太高,可一旦昏迷了,那这种调节那就失效了,所以他身后的赤胭脂这会浑身就像一块烧红的炭火有些灼人。
宁羽自然感觉到了,这娘们不要命的受了一击流了那么多血,身上的衣服又没多少,被寒风一吹不病才怪,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肩头已经湿了一片,自然不是汗水,而是身后的赤胭脂流下的血,宁羽的银针作用已经不大了,抬头看了一眼仍旧看不到头的河岸,总该有的,狠狠咬咬牙,低头往前跑。
或许是老天可怜宁羽,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不远处的河岸边上多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像座房子,黑洞洞的,可在他的眼中却为何越看越可爱呢,宁羽动了动泛白的嘴唇,咧嘴一笑,果然有,有了动力那脚下就有劲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那伫立在岸边的房子。
走近了,那是一座河边的木屋,自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种江南水榭,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哪来的那等闲情逸致,就像一个乌龟壳子连个窗户都没有严严实实的,这才对嘛,那种满是缝隙漏风的水榭只有在南边温热之地才会有,若是那个人把那东西建在这里就是白痴,水倒是有水,可这晚上的风能杀人,睡在水榭中第二天就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冰雕,连雕刻都不用。
水上散落着些木架渔网,没有打鱼的船只,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小船,一排夯实的圆木上搭了一条木头路,比地面要高出一米,一共有两条,一条搭在地上,一条搭在水中,所以那木屋便一般在地上一半在水里,倒是别致。
所以宁羽今晚根本就走不了,地方是破了点,可连天坑那种地方都呆了十年的人会在乎地方破吗,走上木排,踩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响声,木屋前面放着两座架子,摆了七八层的圆簸箕,晾晒的东西都已经取走了。
“咯吱……”推开沉重而又结实的木门,屋子里很黑,没有那种陈旧的味道显然有人住在这里,宁羽轻轻嗅了嗅,眼睛一亮,抬脚走进木屋,火折子打亮,宁羽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看来秦珬他们已经离开这里去了对岸了,还顺带着把渔夫也给带走了,看来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了。
这就好,到了剑阁那就安全了,这座城虽然偏僻,可战略地位却不小,城中有铁骑存在,是真正的铁骑,不是天坑中那种被腐蚀了的红甲,更不可能是像土匪胜过兵士的血卒了,再高的修行者也有气力衰竭的时候,所以没有人愿意跟甲士拼命,因为不值。
北方的梅子关仍旧有守军驻扎,北方的蛮子总是不老实,老想着再次踏入中原掠夺肥美的土地,他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或者说这不是主要的目的,或许是他们的血液中就有着好战的因子,这是种恶魔的血液,会带着种族走向破灭,道理谁不懂,蛮人也有智者,可千年都没改过来,也不想想,他们已经不是千年之前强大无比的天狼帝国了。
寻了油灯,顿时木屋中就亮堂了起来,木屋中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有几分脏乱的被褥,一张瘸了一条腿的桌子,还有一口架在屋梁上站了不少地方的大陶锅。
屋角堆了不少木柴,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鱼干,被鱼线串在一起,一个木桶里传出轻微的水声,似乎是一尾鱼还活着,宁羽笑笑,看来可以饱餐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