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死了。
“安芷,我得照顾你!爹娘走了但是你得好好活着!你和姐姐好好活着!”
“姐姐只有这条路可走了,安芷,你听话。”
“安芷,我进屏院了。”
“安芷,你就不能喊我一声姐吗?”
“徐二两虽然娶的人多,但是我要是跟了他,只要安分好好的过日子就是。”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为何抛下你去了屏院,可姐也是不得已,姐要是不去,咱们就要饿死!”
“安芷,喊我一声姐吧。”
“伎的名字不好听,我知道。”
“安芷,你长大了啊。”
“今日生辰,你就喊我一声姐就好。”
阿姐的话潮水般涌来,她记忆中能细数出的片段,似乎只有阿姐那张忍住泪水喊的“安芷”。
“……姐姐……”
“姐姐。”
“姐姐!”
她一声比一声坚定,却更是一声比一声凄苦,安芷混着眼泪,每一个字都咬的极重。
那晚,李邦仍是如昨夜一般。欺凌肆意。
安芷已经麻木,丧姐之痛,失身之恨,统统成了压垮她的一根根稻草。
情到浓时,她丝毫没有手软,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直直的刺进了那李邦的胸膛。
那天早晨,小六早早的开了店门,却看见早就坐在店里的安芷,便是笑道,“安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哦,”安芷藏了藏手里带着血的匕首,这才神色如常,“檀落茶今早很早就来了,你去拿一拿吧。”
“好!”
小六兴兴地走到那门口,却又想起什么来,“安姐姐!方官人明日便是要回来了!要不然留下些吧,”
安芷神色一木,“……好,”不过一瞬的功夫,她又改了言辞,“六子!”安芷低声喊道,“不必留了,全都放进罐子里行了。”
小六没想到她会如此说,纵是不解,却只是点了点头,才满腹疑惑的去收茶。
是啊,方南明日就要回来了。
“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芷儿,我定会娶你。”
这两句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开在了耳边,直教她心如孽火般焦灼,那细细密密的冰凉像是冰锥钻心一般疼痛,简直是要将她逼疯了。
曾经有多欢喜,此时便是痛苦更甚。
安芷重复了许久,“官人,如今的我这身子实在是残败,不配嫁你为妻。”
明日,方南便会回来了。
小六大概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装好罐子,安芷转头,将那暗珠放进了柜子里,像个木偶一样扯了条白绫,去了株柳树下,挂好了。
“官人,我这一生都在寻个安稳的地界,从前是容将军派我来试探你,可我竟多了些别的感情在里头。”
“原来,我始终越不过的,是你对我的好,芷儿来生做个干干净净的人……再嫁与你。”
“官人,安芷去了,你勿念。”
她没有丝毫犹豫,一挂,一条命。
总不过一笑高歌清风明月,却输了千丝万缕的难眠难熬。
熹扶岁隐隐觉得手上的红线有异,她轻轻拾起那根红线,却也不过苦笑了几声。
慢品人间烟火色,闲观深情岁月长,他们两个幸也不幸,不幸于安芷的凉悲,幸于方南的深情不负。
他还是娶了她。
熹扶岁和浮生是第二日就回了渡澜。
“当时方南的红线是连在了两个人手上,”浮生道,“我以为是我的错,我以为是我给他们两个连错了,可没想到那竟是原本就注定了的,活的安芷,和死的安芷,有一个都是要嫁给他的。”
“浮生,”熹扶岁黯然,“我还是没有给他们两个剪去红线,这才让他们如此的结局。”
浮生抓住她的手,心里却也难过,“不是的!岁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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