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了你出府!”
那少年从树上轻轻跃下,落在那汉白玉石雕刻的走廊上,却是一点儿声也没有。
熹扶岁有些惊异,现看他的脸上竟有大大小小的新伤,瞧他有些眼熟,竟是萧军师身边的小散兵。
“你大胆了,本小姐的话竟敢偷听!”熹扶岁撅起嘴,双手环绕,俨然一副不饶人的模样。
少年缓缓出声,“熹小姐,我无心。”
容青伍战死沙场,他跟着萧军师练武,今日不过是躲个清闲,恰好今日府里事多,萧军师过来道喜。
他翻了墙躲在树上,谁成想这大小姐会过来溜达,还在这里站住了,想来着熹家的小姐他是曾见过的,他一时甚觉不妥,刚想下去,却听见一句,“小爷我就和你们杠到底了!”
本是不该偷听别人的话的,但这话十分突然,想到此刻熹扶岁脸上无奈倔强的表情,他一时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无心也好,有心也罢,反正听到了是真真的!”小姑娘愤愤的瞪他一眼,跺了跺脚,“你!真是气煞人了!”
那少年点头,脸上始终挂着笑。
“熹小姐,”他稳重的伸出手,“夜里凉,小姐还是回去吧。”
“谁要回去!”熹扶岁愤愤的蹲下,眼睛却依然盯着承禧阁,“回去也是一个人,左相现在估计在大堂里受贺礼吧。”
他未出声,却是和熹扶岁走近了些。
夜里凉风还是有的,只不过连廊这边却是平逸。
熹扶岁眼眸微红,声音小得颤抖。
“左相就那么不念母亲,娶了这个女人,”
“……”
“我本来也没有多抵触,但是左相他自从娶了那个女人,便是很少来看我了,”
“……”
“我就是不愿意待见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
“母亲要是活着,该是会很开心吧。”
“……”
她一口一个左相,声声不肯念父亲二字。
也是可怜,母亲不到她四岁便走了,正是要人疼的年纪,父亲却当年便纳了妾。
这墨黑幽深的夜里,竟传出了小姑娘的哭声。
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他自己都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但他还是伸出了手,他微微弯了腰,轻轻的拍了拍熹扶岁的肩膀。
“熹……熹小姐!”
熹扶岁歪着头,把眼睛用胳膊挡住,感觉到他碰了碰,她抬起了头。
“从……从今天起!我……我!我保护你!”
那少年满脸通红,那握着剑的手也不由得攥紧。
熹扶岁斜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就是一个小散兵,哪天……要是哪天和萧军师一样,我当信你能保护我了。”
那少年也不恼,他将身子伏得低了些,腰间那枚玉铃被他摘了下来。
“大小姐若信我,收下这玉铃如何,”
他那如墨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那年晏都逼宫,离了宫后他的身上一直带着这玉铃,哪怕绝望无路,他都不曾想过要舍弃这玉铃去换生路。
这是他母妃留给他的东西。
唯一的东西。
熹扶岁不知这玉碎的来历,只觉心里突然就暖和了起来,“收就收!拿来!”熹扶岁伸手摆了摆。
少年那双眸子一下子就有了光。
那双眸子,从此有了光。
“你这小散兵,叫什么名字?”熹扶岁摇了摇那玉铃,甚觉好听。
那少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心里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尊重的感觉。
“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