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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逐坐在桌案后,手里正拿着一卷话本。
可能是因为精神欠佳的缘故,他今日甚至没有束发,只系了一条羽纹额带,长发垂散,抖到了腰际。
他的脸色看上去的确不大好,比身上那件绣着墨梅的白衫还要再黯一些,不过唇角却翘着,眸底似乎也强忍着笑意,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东西。
贺缈一眼看见了他手里话本的名字——
《鸾台秘史》。
“…………”
察觉到他们进来,谢逐眉眼不抬,“将那些移到书架上就好。”
“是。”
明岩应道。
贺缈也跟在明岩后面应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谢逐终于从书上挪开了视线,看了她一眼,“起晚了?”
“睡,睡过头了,”
贺缈不好意思地摸鼻子,“是不是耽误公子你出门了?”
谢逐垂眼笑了笑,将话本往后翻了一页,“无妨,今日正好在府中看看这些话本,很有意思。”
一提起话本贺缈就眼皮直跳,想了又想,她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公子,你可千万别被这些传奇小说误导了,我们这些在宫里待过的最清楚,皇上和鸾台那些大人都清清白白得很,绝对没有这些复杂的情感纠纷……”
谢逐又侧眼看她,见她一副担心他真被话本诓了的紧张样,觉得很是有趣,“知道了。”
明岩收拾着书架,见贺缈还想喋喋不休打扰谢逐,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手里的书都交到了她手里,又没好气地指了指脚边的箱子,“起晚了还不干活。
这些都交给你了,我还要有别的事。”
贺缈捧着那厚厚一沓书,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看着明岩那小子没心没肺的背影,她忍不住摇头,又在心里记仇的本子上给他记了一笔。
小子,如果有一天你被锦衣卫就地处决了也千万不要问为什么……
书房里只剩下贺缈和谢逐两人。
一个整理着书架,一个翻着话本,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只剩下书页之间的摩擦声。
贺缈拎起裙摆蹲下身,翻了翻那一箱子谢逐从大晋带来的书,惊奇地发现有很多是她早就听说但却没能买到的。
晋颜两国还未能打通互市的关节,所以有些大晋的书,贺缈就算身为女帝,想拿到手也比较麻烦。
谢逐看书是一目十行,不过半天的功夫,他已经将《鸾台秘史》最新章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上,书铺还推荐了笔者的其他几部作品。
他合上话本,一抬眼,就见原本在收拾书架的贺缈,不知何时一屁股坐在了箱子上,翘着腿咬着手指,手里正拿着他的书。
“青阮?”
谢逐叫了她一声。
贺缈有些懵地抬头看他,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赶紧合上书解释,“我只是见这书……”
“我听说,朝中原先有位国师,后来离京游历去了,”
谢逐将话本往旁边一搁,“他的事,你可了解?”
贺缈攥着书的手一紧,全身都僵了。
谢逐是玉沧人,后来又进京做了官。
无论是玉沧还是京城,风俗人情偏南方。
而盛京却是地地道道的北方都城,所以他见这北方市集也觉着新鲜。
只是那些小吃看着偏辣,他原本是不吃的,奈何贺缈盛情难却,一转眼的功夫就捧了好几样回来,献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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