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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笑,脸上皮肤紧绷,舒展不开,想说话,除了吐出更多的泡泡,别无他法。
筏上的人叹了口气,抬指一弹,夷波看见自己的胸鳍化成了手,尾鳍在水里飘拂,越来越丰满,终于还原得和以前一样。
她高兴极了,往上一蹦,蹦了两丈高,然后轰地一声落下去,溅起一人高的水花,把那人浇了个正着。
刚才的翩翩公子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他啊啊大叫,“你这个没心肠的,敢这么报复我!”
夷波把身体潜在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畏缩地望着他。
他气急败坏抖落身上的水珠,撩了撩头发,长发凝聚成缕,从月冠两边垂坠下来,虽凌乱,却如水墨氤氲,有种漫不经心的美。
夷波看得发呆,真是个好看的男人呢!
真身不明,但法术一定高超,所以才能把自己变得那么美。
他眼眸微转,察觉她正傻傻看着他,似乎很满意,抿唇一笑道:“是不是觉得本座很耐看?很漂亮?”
是啊,这么漂亮,不调戏浪费了。
可惜有贼心没贼胆,只有继续仰望。
他眉心的那个印记倒也奇怪,遇水之后渐渐浮现,从浅淡的一层加深至赤红,像神佛开了天眼,映着白净的皮肤,愈发鲜焕。
这东西叫眉心轮,夷波知道,是超出三界后才会有的一种标榜。
阿螺修行那么多年都没有,想必这位的来头不小,且和青丘狐无关。
她讨好地摇动尾巴,“天怒人怨,海水倒灌。”
最后加了一句,“把持不住!”
他的嘴角抽了下,“你该好好学学人话了,有志向的鲛人不甘于一辈子生活在水里,岸上的世界很精彩,你不想去看看吗?”
她扒着竹筏,懵懂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还是没怎么开窍的模样。
陵鱼和雕题有腿,潮城鲛人没有,所以她从来不存这种奢望。
她的心愿很简单,安安分分呆在水里,阿螺想去哪里,她背着她在海里畅游,这样就很满足了。
他垂眼看着她,像看一只小猫小狗,充满怜悯,“哪天本座心情好了,赏你两条腿吧,让你上陆地看看。”
有自然比没有好,她点头不迭,纤细的臂膀扣住竹筏,阳光洒下来,照得那肌骨皎皎,别样诱惑。
只是她不自知,快乐地扑腾了一下,“你是谁?”
她只会一些简短的语句,三四个字往外蹦,通常充当聆听者。
他俯下身子,伸手牵她挽到肩头的袖子,把她的胳膊严严盖住了,让她仔细看他的脸,“好好想想,当真不认识本座了?”
她的视线在他脸上溜了一圈,然后往下……往下……穿过微敞的交领,落在那拥雪的胸膛上。
真高兴,平平的,果然是个男人。
她咕地咽了口唾沫,尾鳍摇得更欢畅了,溅起一串涟漪。
筏上的人脸色一变,忙掩胸唾弃了句色鱼,“你往哪里看!
怪道说鲛人性淫,果不其然。”
夷波觉得很冤枉,艰难地竖起一根手指,“就一眼。”
而且性淫的是雕题鲛人,潮城鲛人一辈子只等一个人,是最忠贞不二的。
如果不幸和伴侣分开,哪怕永远孤单,也绝不同别人将就,说她性淫,真冤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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