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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兴不会想到,因为自己的出现,竟然会造成对方军阵的混乱。
他对朝廷官职的高低没有具体的概念,只知道此时是一个很大的官,手底下管着不少的兵马,还能够一言决人生死,毕竟是封疆大吏嘛。
他对自己能接触这样的人物感到自豪,于是他兴致勃勃的带兵出来相见,一来自然是保证自家安全,毕竟双方现在是官匪不两立。
二来确实要展现一下自己的练兵能力,毕竟以后是要在刺史大人麾下效力的。
但是他来到梁鹄军阵前面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竟然一片混乱。
梁兴不禁皱起了眉头,对方究竟是不是刺史大人啊!
唉,你说,能当上那么大的官儿,应该有点本事才对,怎么他的军阵如此混乱,连自己的都不如?
当然,他并不知道我们亲爱的梁湖大人,他的本事并不在排兵布阵上。
如果非得说他有这个本事,那就只能给他一堆文字,让他在纸张上“排兵布阵”
一番,俗称排版!
无聊的等待了足足有两炷香的功夫,对方似乎才整理好队形,在一名中年文士的带领下,缓缓的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虽然黑夜掩盖了很多人表情上的恐惧,但他们的步伐中,充满了踟蹰。
梁兴在荒漠与草原上,已然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仅仅是抖动了几下耳朵,就知道对方是一群什么货色了。
不过那名中年文士的风采,却像是一名雍容的富贵人。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对方的穿戴配饰之后,梁兴渐渐打消了自己刚才的疑虑。
他的举动,也由此显得尊重了一些。
双手抱拳一礼,梁兴的声音透过寒夜的凉风,传到了梁鹄的耳朵中。
“对面可是本州刺史大人?”
梁鹄只觉得这声音如同刀子一般,时时刻刻威胁着自己的脖颈。
他咬紧牙关稳住心神,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回答道:“正是老夫梁鹄!”
——咦,他也姓梁,竟然是本家哎。
有了这么个发现,梁兴的语气不免就热络起来:“听闻兄长有意征辟我为凉州从事,我自是无有不可。
只是不知兄长有何条件,又给我何等酬劳啊?”
梁鹄听闻此言,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俺啥时候成了你兄长咧?俺咋不知道捏?
他身后的皇甫嵩则是冷哼一声:“区区一介盗匪,竟然和一州之刺史称兄道弟,于国尚无尺寸之功,于民则有往昔之害,不先表露忠心之意,却先问何等筹劳,这等人,不知羞耻为何物,不知忠义之高尚!
要他何用?”
梁鹄被这机关枪式的排比句说的哑口无言,良久,还是另一位凉州从事尹奉在后面解围道:“招安之事,自古如此。
待到此人入了官场,若服从教化,那边是走狗一只,若不服从教化,我辈在官场上的手段,难道还不如他。
届时一席酒宴,两三刀斧手便可定之!”
梁鹄一听,拍手赞道:“正是此理!”
皇甫嵩则不再做声,扭过头去不肯看他们。
其实他俩都不知道,尹奉说出这一番话来,而是早就与杨阜商量好的。
杨阜与姜家是表兄弟,但却不是一条心。
此人的志向,并不太小。
早年间,他便结交了一堆世家子弟,其中便包括尹奉、赵昂等人。
由此也在凉州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然而,表亲姜家却迟迟不肯表态加入。
杨阜一直在寻找机会,之前的几次却都未得逞,而且还造成姜家的反感,为了长远考虑,他便也不准备强求。
直到这次姜叙被梁兴绑架,杨阜才发现这是一个好机会。
如果能够成功地让梁兴成为凉州从事,与他有这一过节的姜家,必然少不了和官服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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