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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他毫不迟疑地说。
黄梓瑕辩解道:“张行英让我假冒他,混入王爷的仪仗队进城,虽然于理不合,但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知恩图报也是一种君子美德。
能不能请王爷宽恕了他,让他先跟着我一起调查此案?”
“痴心妄想。”
他一口回绝,“虽然情有可原,但我身边不需要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黄梓瑕咬住下唇,低声说:“请王爷开恩……”
他打断她的话:“若犯了错误的人过几天就可以安然无恙回来,那么我制定惩处律条又有什么用?我以后又要如何驾驭手下人?”
黄梓瑕低头无语,只好放弃了念头,问:“那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再去睡觉,晚上跟我去普宁坊。”
京城西北,普宁坊。
按例,二更天后,长安城各坊关闭,不允许任何人在外面的大街上行走。
所以李舒白假装自己是游玩的士子,而黄梓瑕则是他的书童,两人傍晚时穿着普通的衣服过去,借宿在普宁坊的客栈中。
一个是浊世翩翩佳公子,一个是清秀脱俗小少年,一路上就连男人都要回头多看几眼。
他们住在客栈中,老板娘借口送水就来了四趟,还有老板不放心老板娘所以来了五趟。
“算了,还是我跟刑部的人联系一下,今晚我出去吧。”
黄梓瑕扎好自己的头发,准备出门,“至于你,估计要被老板和老板娘堵在屋里了。”
李舒白冷冷地说:“我不得安生,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
黄梓瑕正要说话,看窗外老板娘又提着茶壶婀娜多姿地过来了。
她回头看着李舒白,李舒白也看着她,脸上又浮起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说:“给你一刻时间,打发走。”
一刻钟时间,看来不下猛药老板娘是不会这么迅速地放弃的。
而对于一个我心荡漾的女人来说,最大的猛药当然就是——
黄梓瑕往李舒白面前一站,拉起他的手虚按在自己腰间,然后用刚好能被窗外听见的声音,哀求地说:“哎呀公子,咱们这是在外面呢,可要避一避人耳目呀!
别,别摸这里呀……哎呀,这里更不行呀,讨厌,都是男人,叫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嘛……”
老板娘婀娜多姿的身影果然僵硬了。
李舒白那只被拉着虚按在她腰间的手也在瞬间僵住了。
不过只是一刹那,他便不动声色打开她的手,侧过脸去喝茶:“这店里老板娘烦人,总是来盯着,难道她发现我只喜欢男人了?”
窗外老板娘提着茶壶快步跑开了,黄梓瑕仿佛听见她的心破碎地撒了一路的声音。
她有点不忍心地说:“何必加上‘烦人’两个字呢?”
“为了让你更快完成任务。”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
黄梓瑕把门闩挂上,又打开窗户看了看后面,然后翻身越窗跳出,朝他一招手:“走。”
徐茂公故宅旁第二条巷,第六间,院中有石榴花的魏家。
京城寸土寸金,魏家并不很大,所谓的院子,其实只是一丈见方的一块小地方,园后两间平房,四周围墙也不过到黄梓瑕的胸口。
他们悄悄蹲在对面的桥洞旁,借着几丛芍药掩藏身影。
二更已过,街上人声寂静,灯火无声无息都灭了。
今晚阴云蔽月,晕乎乎的月亮光芒幽暗,李舒白和她一起蹲了一会儿后,干脆坐在芍药花下,赏起水中月影来。
黄梓瑕压低声音:“王爷干嘛要来?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呢?”
“没通知。”
他悠闲地说着,拉下旁边一枝含苞的芍药端详着,若有所思地说,“今年地气暖和,牡丹还没开,芍药就已经含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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