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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觉得,那些道士是在斋坛演武时,见杨师弟剑法精微,便误以为是‘公孙剑法’,于是处心积虑地将他掳走,想要将这剑法逼问出来。”
方七斗沉思半晌,才道:“我觉得卓师兄说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是这个缘由,那么以杨师弟的性格,会不会告诉他们?或者说……受了些折磨后,能坚持多久不说?”
朱介然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说了,生死难料;若是死撑着不说,反而能多存活些时日。
那些蒙面道士若真是为得到剑法的话,便不会轻易杀人。
是这个意思吗?”
方七斗默然点了点头。
卓松焘偏过头,眼神中满是忧虑:“我和杨师弟平日里过招最多,他纵然聪慧顽皮,却也有些刚硬的骨气。
若是那帮贼道士巧言相骗,或许还有可能。
如果动武用强,怕是将杨师弟打死,也拿不到剑法。”
方七斗面色凝重起来:“那么,只好先按照大师兄打听回来的线索,明日再去搜寻时,便从南市往北去搜。
只是各位师兄弟最好都换了常服再去,不要被那些贼道士发现才好。
我还是带人去履信坊武侯铺,争取把师傅救出来,再把咱们的猜测向张武侯说一声。
只能盼着,杨师弟性子坚毅一些、能多撑几日……”
长夜幽寂,宏大的太微宫中黑色弥漫,秋雨冰凉淅沥,砸落在巨石铺砌的地面上。
偶尔一盏灯火闪出,在一块块水洼间印出游走的红光,却是夜巡的宿卫手持矛戟,步履齐整,列队而过。
公孙真人正立在西斋院一间客房中,临窗而置的书案上,摆着名贵的纸笔、砚台。
砚台边雕着一只瑞兽,正回头向他看去:黑白相间的头发、绾得齐整的道髻,被一根木簪别住,一丝不乱,道观和头巾都放在一旁的木榻上。
他呆立一会,手中的笔才有了动静,却是就着明亮的宫灯,在纸上画着各种图案。
客房门响起,却是一个青袍石带、黑幞黑靴的知客管事,提着一只小些的漆盒进来了:“公孙道友!
王宫使差下官来送些吃食,希望道友今晚稍辛苦些,把有用的线索写一写、画一画,明日他再与你面谈。”
公孙真人冷哼了一声,却不回答他。
这知客管事也不尴尬,自行阖上门,退到西斋院中。
院中却有七八名值岗的宿卫,这知客管事又附耳向领头的交代过,才出了西斋院,向王宫使禀报去了。
太微宫玄元庙附近也有处院落,是王宫使平日办公、休息的住所。
这时正堂内灯烛辉映、亮如白昼,淡淡熏香将这布置奢华的正堂内,更添了许多捉摸不透的氛围。
太微宫使王缙在堂下居中而坐,左右各有一名道士斜坐在椅子上,恭敬且谦卑地听他说着:“我将公孙玄同留在这里,是有别的事情要办。
你们既然抓了他的剑术传人,要套出那什么‘公孙剑法’,也由得你们去做便是。
只是目前这公孙玄同尚未开口、我要做之事还没着落,便先不要伤了那道童性命,这几日或许还要用到。”
一名道士拱手道:“宫使大人差遣,我们莫不听从!
只是他们龙兴观行事未免太过妇人之仁,一个小道童,抓回来半日,竟然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不如交予我观中弟子看守,保证妥帖……”
另一名道士反唇相讥道:“你们景云观便行事果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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