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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严氏为何看着贡衙那头的人对他和和气气的,那是因为金成虎确实有个当官的叔叔在里头做事,他又会做人,给里里外外都打点得妥当,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能不对他客客气气的么?
金成虎倒出了原委,别人不知道,但人群里头的马氏和林柳却是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们刚来梁上的时候,严氏是说过几回买肉来补补身子,只是回回最后都没买,说梁上城的肉太黑了,吃不起,只给林老三单独买个鸡腿啥的,至于他们,则是随便吃点啥填饱肚子就行。
而且严氏她是真能做得出来这事的人。
倒不是故意使坏,她只是嫌贵,买不上肉,心里不平衡就胡咧咧罢了。
以往在村里,大伙都知道这些妇人爱碎嘴,又爱说酸话也没跟着计较,谁料这酸到梁上就闯出事了。
还有上回在贡院外头闹事,也是因为平日里在村里头哭天抹泪的惯了,下意识就打滚撒泼起来,还以为跟以往一般,人家都被闹得头疼了自然就服软了,哪里知道已经在无意识的时候干扰了放榜这样的大事!
“这妇人真是太可恶了,这样黑心肝的话都能编排出来。”
“可不,你瞧那做派,只怕往日就是个只知道耍浑的。”
“要不然咋能连放榜这样的大日子都敢闹腾?”
素来敢在科举放榜日大闹的只有科举舞弊的举子,而能牵扯出这样的大案那也是人手头有些证据敢指正,要不就是放榜之时举子们或考上欢天喜地,或没考上失魂落魄,低声哭泣,吼叫一番,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无人会去说道。
但严氏却是过了,在当场哭嚎一番不说,还扯到当官的身上,扯到要保他儿子考上贡士身上,更扯上她公然行贿身上。
说句不好听的,行就行了,还没得让人知道,这是啥?
这是脑子缺根筋啊。
但也幸好,金成虎不是当官的,否则这两人都要下大狱。
如今这情形就是,下大狱虽说是不会,但他们一个敢拿科举报复,一个敢行贿,也是扰乱科举制度,赵天瑜在听完事情原委后,很快就有了决断。
“科举之事事关国体,容不得半点马虎,你二人竟然如此儿戏,本官若是不罚只怕难以服众,来人,金成虎,严氏二人藐视国体,谅此事并非刻意做下,就判你们受牢狱三十日,廷杖三十,立即执行!”
“大,大人......”
金成虎面如金纸,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大人,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不是有意的啊,”
严氏直接吓尿了,在衙差们要执行廷杖时,最后还问了声儿:“大人,我的五十两银子...”
“充公!”
赵天瑜一锤定音,随着的还有木棍打在肉身上的啪啪声响,瞧着都触目惊心,先时严氏还能厮喊,后头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金成虎好歹是个男人,廷杖完后,眼珠子还能翻,赵天瑜让衙差把二人带了下去,退了堂,临走,还说牢房里头现在可以探监了。
人群一哄而散,今日这桩子事只怕又要让老百姓津津乐道许久了。
马氏几个被廷杖给唬得僵着身子动弹不得,好一会儿,几人才顶着湿透的背心溜回了租住的小院。
只要一闭眼,在他们眼前的都是严氏屁股开花,被鲜血淋湿的下身。
相比他们的惊惧,林候府的人就是一股脑的叹气了。
一家人围在一块儿说话,还有当今帝后,赵氏最先感叹:“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整日闹腾啥,好好的日子不过,一个家都被拆散了还不消停。”
“谁说不是?”
朱氏,如今的朝国夫人,当今皇后生母提及过往也是一脸的释然,“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这不,报应来了。”
都不愿过多提及老林家的人,林秀回想曾经这些在她生命里占了很大部分的人,也是晒然一笑。
林老三几个是次日去的大理寺探望严氏。
彼时严氏还在昏迷之中,三人看过后就出来了,在城北又住了一月,等严氏被放出来后,再没耽搁,立马就返回安郡了。
林睿受严氏牵连,因为有这层母子关系,被剥夺了上任的资格,空留下一个举人名头。
一家子得意洋洋的上梁,最后却灰溜溜的回去了,再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轰动城中的闹事案过后,立马迎来了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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