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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矛头指向高铁林:“大哥……不,高铁林,你们共产党领导的军队不是以治军严明而闻名吗?我问你……你的组织性纪律性哪儿去了?连我的手下人强奸妇女我都要枪毙,就你这个,够枪毙十回了!”
“高铁山!”
高铁林大喝道,“你浑蛋!
你……你……”
高铁林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下意识地拔出手枪,并拉响了枪栓。
“你往这儿打……有能耐你往这儿打!”
高铁山见大哥拔出手枪,便手指着自己的脑门儿说。
高铁林气得真就抬起手枪指向了他的脑门儿,说:“你要再敢胡说,我就……我就……”
亚美见状,不顾一切地扑过来,上前夺高铁林手中的枪。
因为用力过猛,再加上气血攻心,她不但肩伤疼痛,而且感到眩晕恶心。
眼看着她要摔倒,高铁林上前扶住了她。
亚美意识到高铁林的举动无疑更加让高铁山生气,她强打精神,挣扎着站稳。
高铁山继续大吵大闹:“日本人杀了我们所有高姓的人,杀了我的父母,你身为日本女人,今天却来做我的嫂子,你也太不知砢碜了!
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那好办,你来找我呀!
我手下的弟兄都是当当硬的汉子,把你拉到小树林里,保证你满意!”
高铁林一听,脸都气黄了,他狠狠地打了高铁山一个耳光。
而亚美听到一半,就再也支撑不住,她“扑通”
一声跪下来,泪水扑簌簌而下。
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高铁山,只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挨了一记耳光的高铁山失望地看一眼高铁林,又瞪一眼亚美愤然离去。
高铁林想扶亚美起来,不料亚美异常冷静地说:“不要管我……高政委,请你听清楚,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我身为一名民主联军战士,有资格、有义务留下来……因为我的父母和哥哥都永远地留在这块土地上,那么多日本人都永远地留在这块土地上,我留下来是为了陪伴他们的亡灵……因为我们的国家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了灾难,我留下来想替他们赎罪……因为中国人的善良、大仁大义,我留下来是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他们……请你和你的家人都不要多想了,等我办完自己该做的事,我自会去找我的归宿。”
说着,亚美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政委,去葫芦岛什么时候动身?我跟你走。”
“亚美……”
高铁林说,“你的身体不好……要不……你就别去了。”
“不……我是独立团的翻译,我有责任前往。”
亚美义正词严地说。
“那好吧,我们马上动身。”
说完高铁林走出去了。
而在葫芦岛方面,从东大屯来的日本难民被安排在码头仓库的几间大屋子里。
正当他们准备盼着回家的时候,葫芦岛港发现了疫情,所有的日本难民暂时都不能坐船,只有经过体验确认没有人患传染病后,才能按先后秩序登船。
无论他们如何归心似箭,他们都得在葫芦岛再待上一段时间。
就在这段时间里,国民党方面加紧了对可疑分子的排查。
因为等待遣返的日本难民越来越多,国民党方面也增派了管理人员。
在一次会议上,国民党遣送日人管理处负责人陈明复上校说:“中美双方在日本遣返方面,有一个问题早就达成共识,那就是对于遣逃的战犯,一旦发现,立即逮捕,并送交登船港口的国军暂行拘留,以待主管当局审讯。
为此,所有被遣返者经过审查后,除身份证和离境证外,还要佩戴臂章和胸章,标明被遣返者的姓名、所在遣返单位以及原来居留中国时的住址、职业等等。
严防那些罪恶多端的战犯冒充普通日侨蒙混出境;还有,所有被遣返者必须经过霍乱和伤寒传染性疾病预防注射。”
正因如此,国民党方面的管理人员发现许多可疑分子是从临河转移过来的,陈明复才恳请贝克上校,敦促临河方面的四十三小组中共代表协助审查,并希望他们尽快赶往葫芦岛。
高铁林和亚美等5名中共民主联军的代表很快就来到了葫芦岛,陈明复亲自接见了他们,还拿出一大堆材料和十几张嫌疑犯的照片,这其中有扮成难民的青山重夫,还有东岗训练营的亡命徒中乡上尉,当然,国共方面的所有管理人员还都不认识他们。
但刚到葫芦岛,隐藏深密的青山重夫就被列为嫌疑对象,已经说明国民党方面的侦察手段更高一筹了。
高铁林拿起照片一张张地翻看,但他除了一头雾水,什么都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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