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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裴天生安然无恙,她手下的力道就不由自主的更紧了几分,惹得江含一声低低的痛呼,她咬牙,狠狠的把簪子对准江含的脖颈插了下去。
她没杀过人,更没见过血,被鲜血溅满一脸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周围的刺客们虽然早防着她,但终究没想到她能这么快下手,见主子被刺,这些人哪里还忍得住,顾不得其他,纷纷冲了上去,制住姚浅的制住姚浅,去给江含止血的止血。
江含看样子伤得重,实际上却没有多少大碍,姚浅毕竟不是杀手,不知道颈动脉究竟要怎么刺才能立刻致死,偏偏这些刺客都是个中老手,很快就给江含止住血,他居然还能慢慢的站了起来。
姚浅被按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不想落进这样的小人手里,也许还要被用来威胁裴天生,姚浅咬牙握紧了手里沾满鲜血的簪子,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她从来没有死得这么痛苦过,剧烈的疼痛从最脆弱的脖颈处一阵一阵的连到心尖,血流出来后身上变得很冷,就好像坠入了冰天雪地一样,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努力的眯起眼睛想要看看来人,一双精致的靴子却重重的踩在了她的胸口。
“这个贱人居然敢伤了殿下您……”
李芸儿的声音不若平日的甜美,反而带上了一丝尖刻。
姚浅皱着眉在想,真吵啊,然而再吵,一阵一阵的困意还是止不住的袭来,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死了。
就在姚浅去世当天,江含就发动了兵变,他不知经营了多久,手里竟然握着京畿巡防四分之三的势力,这其中居然还有明面上二皇子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份没想到,短短半日光景,竟然真让他用这些人马控制住了京师之地。
如果西北军没有出现的话。
早在数月之前,西北军进京的时候就得到了陛下暗中的指示,让他们多调配些人马,可以慢慢来,但一定不能走漏风声,裴晋知道这是要变天了,更加谨小慎微,每次只调配数百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忠心的下属,在西北久熬的汉子,对上京畿巡防这帮不是少爷更似少爷的软脚虾,胜算一目了然。
裴天生出去的毫无预兆,裴晋为了皇命也一直没有提醒他,哪怕是暗示,他原本想临到头再和儿子解释这一切,但是没想到这位大皇子殿下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甚至以为控制了天生就是控制了裴家。
其实,裴晋想道,别说是儿子落到他手里,就是他本人落进大皇子手里,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裴天生毕竟是安全回来了,裴晋松了一口气,上下把儿子打量了一遍,见只是皮外伤,也放下了心。
他急着去领军,见裴天生昏迷不醒也不去叫他,临走到门口才道:“天生莽撞不经事,唉,问问少夫人在何处,让她好好照料他几天。”
裴晋没想到的是,他刚刚说完少夫人这几个字的时候,裴天生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有气无力的呢喃道:“去,去救她……”
裴晋的脸色变了变,看向车夫,见他目露悲痛之意,顿时犹如雷劈。
一个是一个的贵人,一个是另一个的灾星,这世间为何如此的造化弄人。
裴家没说什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就要抬腿出去,裴天生却忽然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我要去救她!
哪怕,哪怕……”
他哽咽了一下,竟然说不下去了。
裴晋静静的听他说完,拂开了裴天生死死扣着他的手,淡淡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等死,二是随我来。
裴晋刚刚背过身,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绝望的仿佛被逼到绝境的呐喊,他的脚步顿了顿。
“无论想杀敌还是旁的什么,跟我来。”
裴天生双目泛着血腥,他死死的往他们来的方向看,忽然站起了身。
他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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