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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说完,她就不落痕迹地背过身来,不让梁语陶和白梓彦看见她红肿的眼眶。
“怎么了?”
梁延川走近白梓岑,微微偏转过身,不让梁语陶和白梓彦看见他们私底下的互动。
白梓岑不说话,只是哽咽,许久以后,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压抑地哭出了声来。
“延川,谢谢你,谢谢你把陶陶教得这么好。”
梁延川没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轮椅前,梁语陶给白梓彦擦口水的动作,目光欣慰。
白梓彦刚清醒,还不适宜在室外久留。
过了会儿,白梓岑就将他推回了病房。
刚服侍好白梓彦,将他安顿到病床上,梁语陶和梁延川就来了。
方才在室外,光线充裕,强光照射之下竟让白梓岑忽略了梁语陶外套上星星点点的泥渍。
这下子,从室外转到室内,倒是让衣服上的脏污无处可藏了。
梁语陶因为肺部的毛病导致免疫力下降,白梓岑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生怕病菌入侵了她柔弱的小身板。
现下梁语陶的身上沾了泥渍,泥土里全是些微生物,白梓岑想了想,就刻不容缓地拉着梁语陶去卫生间处理身上的污渍了。
临走时,她压低了声音嘱咐梁延川,替她照看好睡梦中的白梓彦。
白梓岑带着梁语陶走了没多久,白梓彦就醒了。
氧气面罩还盖在他的口鼻处,他艰难地动了动唇,吐出的声音仍是细如蚊蝇的。
梁延川原本是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的,听到病床上传来的被子挪动的窸窣声,他才转过脸来。
与此同时,白梓彦已经挣扎着在从床上坐起来了。
梁延川忙不迭地从沙发上站起,脊背硬挺,迈着稳健的步伐往白梓彦身边走去。
他先是学着白梓岑的样子,将病床的把手摇高了些,待到高度适当,才停下了动作。
之后,他还不忘绕到白梓彦的床边,替他垫了个软垫在腰下。
梁延川活了三十多年,也没怎么学会照顾别人,将软垫垫在白梓彦腰下的时候,还险些让他扭了一下。
待安顿好白梓彦,梁延川才终于大舒了一口气。
他忽地有些庆幸,如果刚才他差点弄伤白梓彦的状况被白梓岑看见,免不了又要跟他闹一顿脾气。
氧气面罩之下,白梓彦极力地嚅动着嘴唇,梁延川知道,他应当是有话要说,便小心翼翼地揭开了他的氧气面罩。
“是需要我叫医生吗?”
梁延川问。
白梓彦张着唇对梁延川笑,笑了会,他又挣扎着挪动了一下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气十足些。
梁延川端了个凳子,坐在他的病床前,不解道:“是有话要跟我说?”
白梓彦点点头。
他抬起枯瘦的五指,僵硬地整了整自己的病号服,张着嘴,缓慢吐字:“你……和小岑是……怎么认识的?”
他话音刚落,梁延川大约懂得了白梓彦这样做的含义。
即便是在病中,他仍坚持在梁延川面前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势,不过是因为他正在从白梓岑亲人的角度审核他这个做妹夫的是否合格。
想到这里,梁延川的心底突生了些暖意,不由得连语速都放慢了。
“我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她迷路了,还有点中暑,呆头呆脑地到处晃悠。
我忍不住给她带了路,于是我们就认识了。
机缘巧合下,她要找的人恰好是我的表弟,后来相处得久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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