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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梁延川穿过狭小的巷子,掠过白梓岑的时候,却意外地开口了。
“白梓岑,好久不见。”
相比于他的娴熟冷静,她显得吞吞吐吐:“你也是,好久不见了。”
“有五年了吧。”
他背对着她,颀长的背影后一片昏暗,连表情都是无法预估的。
“好像差不多。”
白梓岑记得清清楚楚,是四年零八个月,但是此刻,这个时间概念只能被她假意模糊。
因为过去的事情,梁延川不提起,她就只能装作不记得。
这样的方式对他好,对她也好。
莫名的安静下,两人都有些尴尬。
白梓岑终于鼓足勇气,仰起脸来偷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都当上检察官了。
我还记得当初你做律师的那时候,就说自己要当检察官,还说维护所有人平等的法律权益是你的梦想。
没想到……”
“别说了,那些都是过去了。”
他打断她,没有任何的防备。
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白梓岑还能看见他紧皱着的眉头,一脸的不悦。
那一瞬间,白梓岑真的很后悔自己的多嘴。
“也是,都过去了。”
白梓岑笑了笑,明显的苍白。
气氛有些僵,梁延川开口问道:“你现在在服装店里做营业员?”
白梓岑底气不足:“是啊,做了有半年了。
现在工作难找,就一直在服装店里干着。”
“挺好的。”
“嗯,店里人都挺好的,就是难得忙的时候会累一点。”
白梓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梁延川说这么多余的话。
她的工作、她的世界卑微而渺小,和他差别天壤,想必这些话他也是不喜欢听的。
梁延川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对白梓岑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明天还有事要处理。”
“好的,路上小心。”
“再见。”
车门大概是做了静音处理的,连关门的那一刻,都轻得听不到声音。
一个顺畅的转弯,黑色的奥迪消失在白梓岑的视线里,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夜风簌簌地吹到白梓岑的脸上,明明是和煦的春风,吹在脸上却像腊月风霜一般刺骨。
梁延川越是对过去不在意,白梓岑就越是难受。
恰逢五月,是枇杷树丰收的季节,空气里弥漫着果树清甜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有一把无形的手,将白梓岑猛拽到回忆里。
白梓岑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遇见梁延川的时候,也是像如今一样的五月,枇杷丰收的季节。
那年,她大二,整二十岁。
临近大二期末考试,作为勤学刻苦的优等生,白梓岑很光荣地被班主任委派了一个任务——去同学周延昭家里为他补课。
周延昭是学校里有名的二世祖,单靠着父母的关系进了远江市最好的大学,却没能熏陶到一点优秀大学的气氛,成了整个班里的害群之马。
院里年年评优秀班级,他们班年年落马,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周延昭是著名的挂科专业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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