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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半年,又在今夏调至都察院任左都御史,领内阁学士衔兼任御前大臣,常代皇帝撰拟诏令谕旨。
真正是天子近臣。
自九爷在朝中显露锋芒后,闵家人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就连闵广正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
想他入太常寺任协律郎,磨磨蹭蹭好多年才升了那么一点当了读祝官,然后在七品上又是一待七八年也没见动静。
勤勤恳恳这么久,去年冬里京察他终于得了个优,年初就升了六品主事,进入礼部成为六部的官员之一。
忆及此,闵广正不由连连感慨,“这次能得优,恐怕他们也是看在了九爷的面子上。”
高氏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亦喟叹不已:“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嗯?”
闵广正扭头看她:“这话怎么讲?”
高氏扶了他的手臂笑道:“老爷想啊,九爷就是那得道之人,他一高升,咱们也跟着好起来了。”
闵广正怒极反笑,“所以呢?”
而他……
就是那鸡犬?!
王妈妈走到池边。
那儿的垂柳下躺了一位浑身湿透的绿衣姑娘,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容貌清丽。
不过她现在口唇青白眼睛紧闭,瞧着没有一丝生气。
王妈妈去探她鼻息,只一瞬就快速缩回了手。
“不成了。”
王妈妈摇摇头。
高氏忍不住轻呼,“死了?”
两个字刚刚出口,她身边就传来了鞋子踩踏枯叶的窸窣声。
高氏忙侧身望向僵立在右方的粉衫少女。
见她在瑟瑟发抖,高氏赶紧解下斗篷给她披上。
“君兰,莫怕。
有娘在,没事的。”
高氏宽慰道。
高氏的声音温和至极。
少女却似是被吓到了,浑身剧烈晃动了下,接连后退数步。
而后望向池塘边,双眼不错开地紧盯着那个没有了气息的绿衣姑娘,抖着声音问道:“那是、那是——”
在这般寒凉的清早,她本是刚从刺骨的河中出来,身上犹在发颤,鼻尖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高氏没有理会她此刻的异状,给她把刚披上的斗篷裹紧了些,柔声告诉她:“你只记住,今天你没来过小花园,更没到过池塘边。
至于表姑娘怎么出了事,无论谁问,你一概都说不知道。”
生怕女儿紧张下记不住这么多,高氏悄悄吩咐跟来的青玉:“赶紧带姑娘回屋换身衣裳,别让人看到。
如果旁人问起来,就说姑娘才刚起身,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青玉不似王妈妈那般沉稳,自打看到河边表姑娘的尸身后就开始紧张得不停搓手,不过论衷心倒是与王妈妈一般无二,闻言后认真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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