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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此时,静静地听着他耳语,历历而过那些生命中的过客,能泛起一种异样的心思,要是能永远这样靠着他的肩头,多好!
………………………………………………………………………………情长路短,不一会儿到了市区,帅朗叫着方卉婷下车,俩个人下车还不到中午,同时问了句“你去哪儿?”
,又同时问了句“要不一起去”
,心思契合的很诡异,让俩人相视而笑了。
于是又重现了出院时那个场景,方卉婷骑着电动车,载着帅朗,一溜烟穿梭在大街小巷,直到了老城区姚桥路小孟庄铁架子胡同,停车下人,帅朗喜滋滋进家店铺卖了一大兜东西出来,直拉着方卉婷进小胡同,方卉婷诧异地跟着:“到这儿干什么?”
“看王老爷子去,你不想见见王弗吗?那可才是真正视十亿财产如粪土的人物。”
帅朗凛然说着,方卉婷却是不怎么知道那十亿债券详细的过程,帅朗粗粗一说,一听这个名字最终居然也是藏在宋词里的,同样的愕然不已,可不知道这个是巧合还是蓄意,不过依帅朗说应该是蓄意,悼亡词不少,偏偏选这一首,恐怕是俩人早就约定好了的。
又是一个大人物,当方卉婷怀着崇敬的心情到了这家破落院门前时,咦哟一咧嘴好晦气,一院子都是挽联、花圈。
再听这就是个卖殡葬用品营生的,更是诧异不已了。
这还不算晦气的,一进屋门,屋里四架六层都是各式的骨灰盒,看得方卉婷大白天冷生生地有点寒意砭骨了。
而帅朗却和老头看样熟稔得紧,口称着王老爷子,和老头对面落座,老头满嘴缺牙乐呵呵地瞅着帅朗,直斥这臭小子无事献殷勤,又想来淘好东西了。
东西呢,早就准备好了,一副三尺见方的雕版画从桌面取出来,老头像亮着得意之作一般,竖在帅朗面前。
这个人瘦身薄、面黄肌瘦的老头颇像个旧式酸儒,让方卉婷有点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了,第一印像却是不怎么好,不过也一样,那老头对他瞅也没瞅一眼,只是饶有兴致地和帅朗攀谈着,而此时声音静下来了,方卉婷再看帅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兴致也来了,凑上前来,忍不住咦了声,同样被惊住了。
蝴蝶,一版雕画全是蝴蝶,是用刻刀雕出来的,形状各异,翩翩起舞的、花间小憩的、双双嬉戏的、一版蝴蝶没有重复形态的,要是画出来的倒觉得可能,但雕刀一刀一划雕出来,再辅之以五颜六色的上色,那难度可就大了,而且偏偏雕得这么灵动,就不是难度一词能形容的了。
方卉婷虽然艺术细胞不多,也知道这门手艺绝对已经超乎“工匠”
的水平了。
“怎么样?满意吗?”
老头对俩人惊讶很满意了,笑吟吟地问着。
两人凛然点点头,帅朗竖着大拇指道:“王爷爷,您这叫鬼斧神工啊。”
“这算什么,放解放前,不少老字号里的学徒都会一手,我老师在世的时候就存了不少木刻,我当时也是玩的心态,可没想到后来靠这个过活了一辈子……要是老师知道我这么不务正业,肯定要骂我个狗血淋头了,这不算什么本事啊,我老师那一手钟鼓文才叫中州一笔,我都快入土都写不出他笔法中的神韵。”
老头道着,有喜有愁,甚至有追之不及的懊丧。
帅朗却是知道所说的端木良择在王老头心里肯定是神人一般的人物,不敢搭讪了,怕不懂露丑,方卉婷却是有点不知趣地问了句:“王爷爷,有这一手干嘛还雕骨灰盒,到那儿也能混饭饭呀?”
“呵呵,有人愿为生者添喜,我愿为死者安息,各有所志,自己选的。”
老头略略黯然了一下下,帅朗摆着手:“去去,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喝斥了方卉婷一句,方卉婷没敢犟嘴。
帅朗回头又恬着脸问老头:“王爷,那起个名呗。”
“冠名权留给你吧。”
老头笑道,帅朗貌似很蠢地抓抓腮,征询地问着老头:“要不叫‘招蜂引蝶’?”
老头一仰头哈哈大笑,方卉婷也扑哧声笑了,笑着说着帅朗:“真没文化……王爷爷的意思是化蝶吧?”
“对,这女娃可比你强……化蝶也不太确切,嬗变的过程可是痛苦的,没有喜气。
这幅雕的主旨,倒是和个词牌挺对应,叫什么,帅朗你知道吗?”
王弗老头笑吟吟问,帅朗愣了愣,明显地文盲吟对子,张嘴也是瞎扯胡说,回头看看方卉婷,方卉婷笑着道:“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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