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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指向了三时一刻,负责联系的市局参案人员又一次电话催促家属到场……………………………………………………………………………………………“老徐,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几起枪案,再加上丰力友折的几个保镖,都落到了警察手里,这事我就有天大的本事都给你摆不平了,刘义明没有下落,我们暂且不知道他的意图之前,先自保为上。”
任观潮停下了车,到市区南向的路口,通往十里河镇的方向,临行前谆谆几句,话说得是萧瑟不已,远胜的消息一向最快,不过今天来的都不是好消息,几处惊动的警察,已经把三方逼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后座的丰力友本来想说句什么了,唉声叹了口气,干脆不说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嘛,自己家里的人打得不亦乐乎,回头还一点好处没捞着。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有点奇怪。”
徐中原一手搭门,此时很怀疑地道着:“在北禄庄时我听我大侄说有人给了他消息,说我们家被绑的家属在羊角村,结果我的闯错了地方开错了枪………可没想到,现在绑匪的窝点还就在北禄庄,警察通知我去领人……谁在折腾我?这个传信人不是个骗子那么简单,他肯定了解内情。”
好像没人了,最有可能的那位小骗子出事在前,也很有可能的刘义明已经远走高飞,这事肯定是有人捣鬼了,可偏偏不知道蹊翘出在何处,任观潮正思忖着,后座的丰力友不迭地说着:“不错了啊,老徐,能把你家里几人救回来,管得了那么多吗?对了,你手下那些兵痞赶紧遣散啊,这出手就要人命,谁要是漏点口风,那等于是要咱们的命了啊。”
“这能怨我吗?说是精诚合作,结果是各打各的小算盘,好了,自己人干了一场,回头让底下人倒卷钱走了,我告诉你啊,丰力友,以后你在燕京的生意上有事别指望通过我们徐家解决,爷你还不尿你这一壶了……”
徐中原生气地道着,丰力友知道在天子脚下这徐中原也算个地头蛇了,闷声没搭腔,任观潮又是苦口婆心地劝着:“别这样,我刚从我们老领导那儿回来………他说为今之计除了尽快遣散有关人员,别给警察留下把柄才是正道,不能警察还没上门,你们倒互咬起来了,怕我们倒不了是不是?”
“不是,任总,这不是让人窝火吗?”
徐中原道,确实很窝火,丰力友凑上来说着好话:“就是,我理解,徐总,您别跟我置气,有什么地方要我丰力友或者私募帮忙,我是一如既往没什么二话,咱们几家一条船上的,就即便不能共富贵,总能共患难吧?”
“对,这话有道理。
徐总,来曰方长,这一着输了,咱们有的点机会扳回来,可要是输到警察手里,那就没机会扳了。
好在警察没抓着咱们什么把柄。”
任观潮指点道。
“那就这样吧,我接上家人,尽快走………哎,中州啊中州,这是我父亲的发家之地,可我来一趟,是损兵折将,还赔上了弟弟,哎……”
徐中原叹了句,重重的拍门下车,迎着呼呼的风雪,上了后面大侄开着车,前面任观潮的那辆大切调着头,返回市区了。
结束了,就即便有千般不愿、万般不想,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徐中原弹弹身上的雪,大侄徐承贵开着车,随意地说了句:“警察又通知了,让我们到羊角村。”
“嗯,知道了。”
徐中原道。
“裴国栋和公司几位连夜走了……关在南郊看守所的九人放了七个,还有两位涉嫌袭警,任叔说暂时捞不出来。
两个人是秦城和贾良飞,前年进的公司,二伯你老部队上出来的兵,怕不怕……”
徐承贵又道。
“没事……他们知道轻重,什么也不会说。”
徐中原很信任地道。
“二伯,这是谁在折腾咱们,就在羊角村,又骗了我两万多,告诉的我是假地址。
可绑匪窝点就在羊角村,咱们还没报警,警察倒挖出来,邪了。”
徐承贵再问,有点窝火。
“这是想让咱们陷进泥潭里出不来呀,不管是谁,这人我们都惹不起了……根本不露面,却绊得我们处处作难,处处破绽。
我们在京里呆得久成了井之蛙了,你爷爷在世时候说,一代英雄,两代狗熊,三代人怂……说得没错呀,这地下世界和城外的世界,大得很呐……”
徐中原黯黯地说着,处处捉襟见肘之时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眼高手低,弟弟来就是个错误,带着邹晓璐又是一个错误,而弟弟出事自己接手是个更大的错误,在这个更大的错误中把弟妹和妹妹都陷进来那就是错上加错了,此时四面楚歌,遍地警察才觉得自己的家底是何等的渺小,真要陷在这事出不去,后果是什么连他也不敢往下想。
当然,他在想到底是谁在折腾徐家,先前是端木、之后是刘义明,之后是邹晓璐,之后又是谁?平素里也小心翼翼,却不知为何会树敌如此众多。
想了良久,却想不出还会有谁,因为这出的种种事里都和地下世界有关,而最可能的端木界平已死,要是还有人的话,那将会是一位比端木更狠、更辣而且隐藏更深的人。
雪漫中州,长路孤车,来时喧嚣,而终时却只剩叔侄二人,那车缓缓地行驶着,不时地望着窗外飘飘扬扬的大雪,没来由的让徐家这叔侄俩觉得彻骨砭体的寒意,拐上了村道,羊角村近了,奔到了现场了,家人近了,远远地看到了老娘,徐承贵踉跄地奔着母子俩抱在一起号陶大哭,那悲声和凄切看得在场的女警也有点眼酸,徐中原和俩妹妹互抱,俩妹都老大不小了,也是了挤了两眼泪,知道这一行人的身份,公安上的一干领导陪同着,专派了一队警车护卫回了中州。
车行半途,刘局长又接到了刑侦外勤从医院的汇报电话,在北禄庄冯姓枪案受害人家里发现的被迷昏的人,送往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医生判断是过量服食一种含蓖麻素的毒物所致,于是受害人冯山雄转眼又成了重点嫌疑人。
已经造成两起命案,数起车祸以及枪案,即便随行的车上同仁,各人的电话也是响个不停,甚至有很多来头颇大,不得不接的电话,那内容如出一辙,一是强调维稳大局、二是慰问公安干警,三是探探案情进程勉励一番,对付这些人毫无办法,你明知道他们的来意不纯,居心叵测,可还不能不恭恭敬敬告诉他,连刘局本人也未能幸免,莫名其妙的接到了省府办公厅一位秘书的电话,暗示着刘局下一任省公安厅副厅干部的人选可能在年后要拍板,请刘局多走动走动……饶是刘局经历大案要案无数,马上就想到了,肯定是有什么人犯事需要他手里的职权关照了………这一夜,怎叫一个乱字了得。
………………………………………………………………………………百公里开外,作为今夜最大的赢家刘义明却走得很潇洒。
随着离中州越来越远,人也愈显得从容和潇洒了,车行虽缓,可路途并不长,横穿两县六市就出了省界,即便是再慢在天亮之前也会驶过省界,在他看来,以庞大而臃肿的警察机构的工作效率,恐怕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今夜中州发生的事那一件也不小,即便徐家和远胜加上丰力友手眼通天,想脱身事外也要费番功夫,想到徐中原一家肯定被气得三尸神暴跳,想到了丰力友没准会被总部赶出aptx公司,想到了远胜这时没准在忙前忙后擦屁股,那怎叫一个舒爽和得意了得。
想着的时候,免不了被这份得意激得轻哼着,笑了。
“晓璐,你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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