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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她与李斯年玩闹到饭点的时候,丁太后便会派人来请她。
丁太后年龄大了,喜欢热闹,她又是丁太后最为宠爱的外孙女,而今快要出嫁,丁太后总是让人来请她,与她话话家常。
今日又是如此。
程彦便与李斯年一同去往长信宫陪丁太后。
这些时日,关于李斯年一无是处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丁太后也听了几句。
丁太后听完那些流言,心中颇为生气。
李斯年模样好,性格也好,才情更是拔尖,若不是个残废,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夫婿,这样的一个人,到了旁人嘴里,怎就变得这般不堪了?
她最宠爱的彦彦,更不是甚么只看皮相的草包,若李斯年当真是除却脸一无是处,这样的李斯年,再怎么好的模样,也入不了彦彦的脸。
丁太后越想越生气,见程彦与李斯年过来了,便有心宽慰他们两句。
这些传言,她听着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彦彦与李斯年了。
这般想着,丁太后开了口:“彦彦呐,外面传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斯年这般好的一个人,怎是个绣花枕头?”
宫女们捧来了茶,程彦轻啜一口,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斯年,笑道:“我知道的。”
“我才不会理会那些不知所谓的话。”
丁太后见程彦这般,便知程彦的确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便又去劝李斯年:“还有你,斯年,你也别放在心上。”
“权势富贵都是身外之物,再说了,彦彦是我的心头肉,你再有权势,还能有得过我?你安心等着娶彦彦便是,旁人的话,莫往心里去。”
李斯年眸光微软,道:“多谢太后宽解。”
丁太后皱起了眉,道:“你这便是见外了。”
“叫什么太后?你跟着彦彦叫我外祖母罢。”
李斯年眸光轻闪,看向一旁的程彦。
程彦轻轻握了握他的手,眸中含笑,道:“是外祖母,不是太后。”
李斯年心中一软,跟着程彦唤了一声:“外祖母。”
“哎!”
丁太后眉眼里都是笑,道:“这就对了。”
“你与程彦快成家了,自此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斯年眉头轻动。
家人?
在他有限的人生中,家人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自他记事起,他便是孤身一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穿衣,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书习字。
他不曾有过家人的陪伴,更不曾从家人身上得到片刻温暖。
当然,母亲除外。
可是唯一带给他温暖的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李斯年抬眉,看着不远处笑得一脸慈爱的丁太后,心中忽然变得很暖。
原来这就是家人。
宫人们陆续开始上菜。
长信宫灯盏盏,程彦吃着自己最爱的芙蓉鸭,只觉得今日的李斯年,话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些。
晚饭之后,丁太后回寝殿休息,程彦与李斯年回三清殿。
半路上,程彦忍不住对李斯年道:“你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
李斯年看着前方被宫灯照亮的路,问道:“有何不同?”
程彦道:“话多了许多。”
丁太后并非世家出身,不讲究这么多,但李斯年不同,他修的是世家公子们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纵然遇到话多的丁太后,依着他的修养,也只会应着丁太后的话,并非与丁太后一样,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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