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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否应该庆幸,程彦在他的引导下,正在慢慢发现自己的内心。
“意难平?”
程彦思索着这句话。
经李斯年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了许裳隐藏得极深的一件意难平——许裳是喜欢李夜城的,尽管这件事情许裳自己都不曾承认。
可李夜城喜欢许裳吗?
李夜城待许裳极好,但是待许裳的好,并不代表着李夜城的喜欢。
程彦看了看李斯年,道:“我去找一下兄长?”
李斯年眉梢轻挑,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贸然插手,只怕会适得其反。”
许裳至今不曾将自己的心迹吐露半分,除却她一贯淡然的心境外,还有另外一个颇为重要的原因——李夜城喜欢程彦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她怕自己的喜欢被李夜城知晓后,与李夜城连战友都没得做。
许裳本就是心思极其细腻之人,男女之事最易让人百转千回,许裳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与李夜城保持着现在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是让她最舒服的,也是最安全的。
李斯年道:“许姑娘遭遇意外之后,李夜城心中多有愧疚,若李夜城知道许姑娘喜欢自己,必然会为了救许姑娘而许下一些承诺。”
“许姑娘看齐平易近人,但心气颇高,她若知道李夜城只是为了救她而说出那些话,你觉得,以许姑娘的性子,她会怎么做?”
李斯年目光悠悠,看着程彦。
程彦道:“自然是余生再不与兄长相见。”
“这便是了。”
李斯年道:“既是如此,倒不如让二人顺其自然。”
程彦慢慢垂下眉,心中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裳的性子,她最是了解不过。
颍水许家的人,骨子里都是清高的,宁折不弯的,许裳更是其中翘楚,她根本不会接受李夜城施舍似的感情。
这对许裳来讲,是一种侮辱。
程彦垂眸道:“我难道只能等裳姐姐自己醒来吗?”
她活了两辈子,两辈子都不认命,可在这种事情上,她似乎只能听天由命。
李斯年手指摩挲着程彦细腻小脸,道:“我会陪你一起等的。”
就像他发觉凌虚子是宁王假扮之时,程彦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向他道,我会陪你的。
李斯年道:“无论何时,我都会与你在一处的。”
程彦心中一软,长长睫毛颤了颤,扑在李斯年怀里。
李斯年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抚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的裳姐姐,也会好起来的。”
程彦将小脑袋埋在李斯年怀里,呼吸之间满是李斯年身上特有的清幽月下香,许是月下香有宁静安神的效果,竟让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心脏慢慢镇定了下来。
程彦闭了闭眼,呼吸慢慢归于平静。
“嗯,她一定会好的。”
程彦重重点着头,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李斯年轻笑,在程彦眉心落下一吻。
“咱们去看看你的裳姐姐。”
李斯年道:“她心中意难平之事,不一定非要让李夜城来开解,你在她身边一遍一遍说着,她也是会听到的。”
这样的效果虽然不如李夜城自己来说好,但总比他们什么都不做,听天由命等着许裳自己醒来强。
程彦道:“好,我都听你的。”
生平第一次,她发觉自己原来这么脆弱。
她太害怕许裳的离去,慌乱到失了分寸,若不是李斯年在一旁安抚她,提点她,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程彦蹭了蹭李斯年的脸,从李斯年怀中起身,推着李斯年身下的轮椅,往许裳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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