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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纵然是薛妃做下的,她也只会瞒下来,她不希望薛妃坐大,更不喜欢李承璋借这件事扳倒了薛妃。
在李泓面前这般说,是为了让李泓长个心眼,别再薛妃说什么便是什么,也借此提醒薛妃,她与母亲还活着,别想随意摆弄她舅舅。
她只要有一口气在,这天下终究是李家的天下,而不是她薛家的。
听程彦这般说,李泓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薛妃就好。
他一把年龄了,实在经不起又来一个谢家女的风浪了。
李泓道:“你快去查案吧,朕等着你的消息。”
程彦点头,退出偏殿,召来罗十三,让罗生暗卫彻查此事。
罗十三知晓程彦担心李斯年的身体,便道:“翁主请放心,三日之内,必会给翁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程彦揉了揉眉心,道:“越快越好。”
李斯年的身体,撑不了太久了。
程彦在宫里忙到深夜才回公主府。
回府之后,她尚未去梳洗,便去了李斯年的房间。
夜色已深,李斯年喝了药,早早睡下了,只剩下纱幔轻舞,与越来越浓烈的月下香。
程彦来到李斯年的床畔,轻轻挑开一直垂到地面上的浅青色纱幔。
月色朦胧,穿过窗台,斜斜洒在李斯年的脸上,檀香云雾缭绕,聚在他的周围,和着月光,将他衬得恍如九天之上的谪仙一般。
许是千机引的毒性太过霸道,他在睡梦中都不大安稳,好看的眉紧紧蹙着,薄薄的唇轻轻抿着,像是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程彦眸光微暗,伸出手,轻轻覆在李斯年的额头上,想将他紧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又怕自己的动作吵醒了好不容易在药物的帮助下才能入睡的李斯年。
犹豫片刻,程彦最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将手放在李斯年的额头上,感受着他略显微凉的体温。
他一定很难受吧?
白日里,她见他额间一直有细细的汗珠浸出,原本便极白的脸,越发显得苍白,他什么也不说,更不喊疼,只是挑弄着鎏金熏香炉里的熏香,让清幽的月下香变得浓郁,甚至气味呛人。
他总是这样,疼了也不告诉她,只是自己默默忍受着。
她知道他好面子,不好揭穿他,便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一般,面不改色与他说着话,然而低头垂眸喝茶间,茶水里却清楚地映照着她的心疼。
月色静谧,程彦睫毛颤了颤。
冰凉的水色,落在李斯年光洁的脸上。
李斯年眉头微动,慢慢睁开眼,借着朦胧月色,看到自己面前秀眉微蹙着的程彦。
少女依旧般般入画,凤目微挑,可眼圈却是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李斯年吃力地抬手手,将她垂在脸侧的发梳在耳后,刚刚睡醒的声音有些哑:“只是怎么了?”
“谁人这般不长眼,将我的小翁主欺负了去?”
李斯年与往常一样轻笑着,语气轻快,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程彦听了,越发觉得心疼,道:“不长眼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斯年便笑了起来,和衣慢慢坐起身,看了看程彦,笑着问道:“我如何惹了小翁主?”
程彦垂眸道:“你在我面前,可以不必如此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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