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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彦脚步微顿,李斯年道:“昭阳宫的薛妃快要生了。”
“她或许能解翁主的困境。”
程彦秀眉微蹙。
她若为男身,当主天下,这句话是凌虚子对大行皇帝说的,是天子最为忌讳的话。
也许正是因为这句话,她的母亲才会被先废后谢元打压得极惨。
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一旦被舅舅得知,舅舅哪怕待她再亲,心里也会犯嘀咕。
薛妃不过生个孩子,能解她什么困境?
程彦没去问李斯年。
事实上,李斯年明里暗里帮了她很多,也提点了她很多,她不喜欢欠人情,李斯年狠辣的行事作风给她留下了太深阴影,再加上他想要的东西她给不了,便不想再承他的情。
程彦回到宫殿,细细思索李斯年在湖心亭说的话。
李斯年的话虽不多,却句句一针见血,都是她急需去解决的事情,且这些事情,她除却母亲外,不能求助任何人。
次日清晨,程彦出宫去找李淑。
李淑在钧山练兵,人多口杂,无暇与程彦细说朝政,过了两三日,她才抽出时间来,问程彦找她何事。
程彦道:“姨丈私养府兵的事情,母亲知道吧?”
李淑点头道:“清源的镇远侯还是跟着阿远挣下的军功,阿远死后,清源性情大变,偷养府兵,不过是想有朝一日再回战场罢了。”
说起镇远侯,李淑面上的摄人威仪淡了几分,道:“阿远不屑于用阴谋手段,带出来的人与他一样,这样的人打仗是一把好手,却不通朝堂政斗。
清源如今遭崔家挟持,实在再正常不过。”
程彦听李淑并无怀恨许清源当年没有出兵相助的事情,便试探问道:“娘有没有化解之法?”
“此事你无需去管,我去办便可。”
李淑爽快应下,轻笑出声:“我知道你舅舅在担心什么,但阿远带出来的兵,纵然身死,也绝不会背叛大夏,背叛天子。”
程彦心情有些复杂。
李淑对镇远侯的赞赏是发自肺腑,这种推崇,是李淑从未对程仲卿有过的。
在李淑心里,程仲卿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脸了_(:3∠)_
程彦很快将这种惆怅情绪驱逐出脑海。
眼下正是她与崔莘海斗得水深火热的时候,她可不能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母亲素来厌恶李斯年,未必肯让李斯年回梁州。
程彦道:“李斯年前几日找了我,让我放他自由。”
李淑面上一冷,程彦连忙道:“当然!
我没有答应,他便退而求次,说想回故乡梁州看一看。”
“这些时日,他帮了我许多,况番薯也在梁州.......”
李淑凤目微眯,道:“今日底下的人向我说了一件趣事儿,崔元朗那个登徒子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且死状可怖,显然是之前遭遇了非人的折磨,让她的罗生暗卫瞧了,都说残忍至极。
“李斯年是个厉害角色,不可小觑。”
程彦眸光闪了闪。
她当然知道李斯年是个厉害角色,只是番薯在李斯年手里,她只能与他合作。
再者,母亲这般恨谢家人,能容忍李斯年活着已经是看在凌虚子的面子上了,怎么会允许李斯年回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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