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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逐行给他解释了那份东西,苗因也却听也没听。
他带着一种微笑看着吴峦绪,说道:“要不是这东西让我不方便,我还是想抱抱你的。”
他的手抬了抬,手铐让他没法抬得太高。
“我已经长大了,苗叔。”
吴峦绪说这话时,眼神垂了下来,拳头捏紧了。
苗因也拿起那支摆放在一边的钢笔,一边签字一边说:“对,你已经长大了。
我也该退场了,不能让你难做。”
他签完了字,将纸挪过窗口,却没有立刻放下笔。
他说:“这笔还是我送给你当十岁生日礼物的吧?”
吴峦绪没有吭声。
他又笑了笑。
在看到律师胸前插这么支笔的时候,他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苗叔,保重。”
吴峦绪将纸张收进了公文包。
他看了一眼吴峦绪的眼睛,正要盖上钢笔盖子,突然之间低头抬手,一把将钢笔捅进了自己的喉咙。
墨水和血水一起往气管里涌。
他看到吴峦绪猛地站了起来,睁大眼睛,鼻翼也撑大了。
他知道吴峦绪要哭了。
吴峦绪小时候就是这样,吴不生不让他哭,他憋着,憋得鼻尖尖儿发红,鼻涕流下来了,就是不张嘴,不发声,没眼泪。
他看到有警察抢上来夺他的笔。
他紧紧捏着,又在抢不过了之后猛地甩了出去,从那个小洞里甩出去。
钢笔撞上栏杆,摔到另一头的地面上。
他的气管发出“咯咯”
冒泡的响声,他闭上眼睛,几个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里来回旋转了几遍。
他骂了一句“小狼崽子”
,但是出不了声。
他知道吴峦绪是来送他上路的。
他不能让吴峦绪为难。
吴峦绪是抢在吴哥前面来送他上路的,算是个孝顺的送终人。
不知道吴哥死的时候……会不会有人送终……
沈晾张大了嘴巴呼吸,他一把捏住了安全带。
李陌看了他一眼,将扶额的手放下来,不耐烦地问:“你考虑好了没有啊?到底去哪儿。”
“医院,”
沈晾声音颤抖地说,“去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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