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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人敢在火车上打劫?赵大瞎子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别多话。
两人走到硬座车厢,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刚睡醒,头还有点晕沉沉的。
火车哐当哐当开着,在一个小站停了下来。
沿线的站名也极富丛林特色,什么松树林、太阳沟、林海、劲松。
扭头看看,窗外是一行行小松树,挺拔,笔直。
赵大瞎子眯着眼睛看了看,说:“大兴安岭冬天早,现在已经算秋天啦。
这疙瘩,九月、十月就能下雪,大雪一封山,外面的人就进不去啦!
大雪天没事干,都带着狗去山上打猎。”
他在小桌子上撕开烧鸡,咬开白酒盖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
这酒烈,火油一般流进肚子里,火辣辣的。
往外看看,外面像起了一层白雾,朦朦胧胧的。
趁着酒劲,我问赵大瞎子:“白朗刚才那句话是啥意思,这火车上还有人打劫?”
赵大瞎子轻蔑地说:“白朗这人吧,有点神叨叨的,用现代话说,就是啥他娘的火车恐惧症。
他从前在火车上跟老毛子干过仗,一坐火车就紧张。
其实吧,他不劫人家就算好啦。
操!”
我忍不住大笑,白朗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还怕坐火车?!
赵大瞎子正色说:“也不能这么说,谁还没个怕的东西?这人吧,一旦在阎王殿里转悠过一圈,就怕啦!”
我问他:“白朗咋跟老毛子在火车上干起来啦?”
赵大瞎子说:“俺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事情早了去了。
当时北京去莫斯科的火车刚开通,他就跟老毛子在火车上干了场大仗,死了不少人!”
我说:“操,因为啥呀?这火车上也能干仗,没人管吗?”
他摆摆手,抿了一口白酒,辣得龇牙咧嘴的,说:“你不知道,那趟车是国际专线,没警察。
中国警察跟车跟到俄罗斯境内就得下车,老毛子那边又不派警察上车,车上连个乘警都没有,要开七八天才能到地方,车上别提有多乱啦!
偷渡客、倒爷、老毛子、抢劫犯,啥鸡巴人都有!
不过那些打劫的也都是中国人,还真没听说过老毛子干这行的,搞不懂白朗咋跟老毛子干起来啦?”
我随口说说:“你别那么死心眼啊,会不会是这样,白朗把人家老毛子给劫了?赵大瞎子一拍大腿,说:“哎呀,我操!
还别说,白朗那个王八犊子,还真能干出来!”
我趁机问他:“我听说白朗以前是西北刀客?这是不是真的?”
赵大瞎子撇撇嘴:“啥?西北刀客?!
鸡巴刀客吧!”
我有点怀疑:“他真不是?”
赵大瞎子斩钉截铁地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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