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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声眉梢眼角带着诡异的艳色,他眼角通红,红得几乎像是画了个浅浅的桃花妆,那双秋水般的眼睛纯粹得宛如两丸黑水银。
照理说,三日内他不能再碰邪门歪道。
可是甫一进来,就看到她衣服撕裂的瞬间,暴露出来的一抹雪白的脊背,刹那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心里冷静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必须立刻,马上要它们消失,用收妖柄一个一个打,太循序渐进,他等不了。
他下意识摸向袖口,袖中竟然没有剩下攻击类符纸,这就如同杀戮正酣的将军找不到趁手的兵器,他在几乎镇静的盛怒中,胡乱将手伸到背后,将发带狠狠一松。
几乎是立刻,他便后悔了,可是他既已出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这些怨灵本就是鬼,经了这一遭,现在估计已经神形俱灭。
三日之期不可违,他偏偏违了最严重的一条。
方才他越杀越兴奋,几乎在冲天的戾气中失控,起了吞食天地的欲念,直到一声惨烈的尖叫将他骤然惊醒。
凌妙妙躺在地上,边叫边死命踹着一具焦尸,这声音将他一点点诱过去,待他勉力克制自己的神智,将她抱起来,她又扑腾起来,对着他的耳朵尖叫了好一阵。
叫得他满身黑云退散,戾气顿消,脚下踩上了实地,彻底回了人间。
凌妙妙呆呆望着他,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还能有让黑莲花亲自来救的时候,这简直是……
她磕磕绊绊地吐出几个字:“子……子期……”
不过,她怎么觉得,才一会儿不见,他长得跟原来不太一样了呢?
慕声也望着她的脸。
现在镇定下来了,杏子眼里倒映着水色,意外里带着几分委屈,一眨不眨地瞪着他,满脸不敢置信地叫他的名字。
她委屈什么?是因为来的人不是柳拂衣?
他垂下眼帘,谅她刚刚受了惊,才刻意收敛语气中的寒气:“是我。
走吧。”
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人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少女的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似乎将所有重量全部交给了他,这才放纵了情绪:“我、我一直等你……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
他感觉到脖颈上一阵热乎乎,随即变成湿漉漉,凌妙妙哭得好伤心。
嗯,刚才差点就和尸体抱在了一处,吓成那样也没有哭,想必眼泪全憋到现在。
妙妙像个羽绒被子,裹紧了他,又热又轻柔,调动了他所有渴望疯狂的邪性。
他伸出手,想将拎着她的衣服将她揪开,触到她光滑的肌肤,才想起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他这个动作好像不怀好意,只好硬生生改成了轻轻一拍。
感觉到黑莲花一反常态的乖巧,任她抱着,还好心地一拍一拍,凌妙妙在无限感慨中放纵自己哭了个爽。
啊,太爽了,这么多天的压力,好像都在这几分钟宣泄一空,心情大好。
慕声突然感觉怀里一轻,随即是一阵空虚的冷,她已经擦干眼泪,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非常自觉地躲到了一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对不起。”
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大殿里昏昏暗暗,刚要开口,地面一阵轻轻的摇动,如同小规模的地震。
凌妙妙震惊地望着地面,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边,表情相当不安。
“陶荧死了,幻境也即将崩塌了,准备出去吧。”
他望着她破破烂烂的裙子上干涸的血迹和那一把匕首,犹豫了一下,弯下腰,撑住了膝盖,飞速道,“得快走,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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