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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礼部侍御史郭修,呃……多谢几位大侠救命之恩,不知几位大名?等回到长安,必有重谢。”
昨夜生死一线的狼狈被太阳烘干,那大汉立在岸上,恢复了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
慕瑶想到昨日他的恶劣行径害得半船人无辜丧命,不由得表情冷淡,从头至尾连头也没抬一下:“斩妖除魔乃捉妖人信守之道,不必言谢。”
柳拂衣对他也没有好脸色,答得不冷不热:“多谢这位大人美意,只是我们本来就是要去长安……”
“那敢情好啊!”
郭修满脸堆笑,“下官刚好也要进宫去,还能给几位加以引荐,安排食宿……”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敢问几位上长安,可是为了……端阳殿下的事?”
慕瑶与柳拂衣对视一眼,慕瑶冷冷道:“事主所托乃宫闱秘事,不便言说。”
那郭修碰了一鼻子灰,有些讪讪。
他本就有将近两米的个头,身材健硕,半弯身子站在那里,犹如黑云压顶,怎么看都不像是当官,像是山匪劫道。
柳拂衣看他碍眼,抬袖指了一条明路:“此处是杏子镇边界青竹林,再往东走就能进镇子。
我们有人受伤需要将养,脚程极慢,不如郭大人先行一步?”
郭修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满是伤口,经历这种倒霉事,别说没有仆从鞍前马后,连衣服也换不了,早就难以忍受,闻言心中窃喜,讪笑一声:“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在长安恭候各位了?”
“热闹看够了没有?”
妙妙的袖子被黑莲花一拉,这才回过神来,还来不及收起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慕声心里很不高兴。
正说着话,这人的魂儿就让别人勾了去,听得一脸兴致勃勃,哪怕此刻他躺在地上突然咽了气,她也不会有一点察觉,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
妙妙笑得如春光明媚,抬手便往他额头上摸,“你哪儿不舒服?”
他偏头一避闪开,飞速地出手捉住了她的手腕,一双漆黑的眸子望定她:“你真的一点也不怨……”
“不怨不怨不怨。”
妙妙眉头一蹙,“来来回回老提这事,烦不烦。”
她将手收回来,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胸脯:“我不怪你,那是我宽容,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
她顿了顿,斜眼打量慕声,又带上那种幸灾乐祸的笑意,“你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魅力让我为你倾倒,或者……就慕公子这样的,我还能在你身上图到什么?”
“……”
慕声咬牙,脸色有些难看。
妙妙看他的模样,知道自己又不慎戳着了他的痛脚。
凌妙妙,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损?你是要攻略他,可不是气死他……
她非常懊悔地思考了片刻,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法:“你总是这样不放心,想必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既然这样,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好了。”
她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兴奋地趴下来,俯身凑到了他耳边。
慕声感觉到她的发丝拂过自己的脸,随后,柔软而冰凉的嘴唇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如同触碰到了新鲜的花瓣,背后猝不及防,一阵过电般的战栗。
她用手遮着,压低声音,生怕让别人听了去:“我……直到今年才来了癸水,比其他女孩晚了四五年。
来癸水的那天晚上,我都高兴哭了,之前还以为自己是个假女人来着……”
她的声音在耳边沙沙震动,带着整个耳朵、脖颈,连带着半边身体都一阵阵的酥麻。
这些年行走江湖,投怀送抱者不在少数,刻意扑上来的软玉温香,还未等近身,先有一股脂粉腻气。
先动情的女儿家羞怯,在少年眼里都矫揉造作的,丑态百出。
可眼前的少女错就错在浑然不知,她既无心,那些亲昵就忽然变得难以预测,就好像走在路上,冷不丁扫到腿的一枝斜出的蔷薇,花瓣间的露水猛地顺着皮肤流下去,透心凉,随即忍不住久久回想。
反复回想那一刻刺激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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