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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嫂怎么哭哭啼啼的?”
陈芸满脸狐疑。
“呀,莫不是表嫂与彦哥儿吵架了吗?”
沈复大胆猜了猜,又见陈芸也是这般想,赶紧冲进屋里察看。
两人匆匆冲进屋里,迎面见严氏瘫坐在桌边,而陈心馈父子则靠窗下比肩而坐。
“舅父,这是怎么了?”
沈复见满地狼藉,简直跟遭劫了般,忍不住向陈心馈询问。
陈心馈抬头望了沈复一眼,瞬间又塌下肩膀,叹息道:“造孽啊,怎么娶了这么个泼妇入门?”
严氏听了,慢慢站起来,又蹑手蹑脚凑到丈夫身边,道:“他爹,您先消消火!”
说着,递上去了一杯茶。
陈心馈顺手接下。
严氏又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咱们大孙子还给她带走了!
他爹,要不咱们就服个软吧!”
陈心馈吧嗒一下嘴,欲言又止。
陈邦彦见状,直接撂话道:“爹,娘,这妇人专横跋扈,蛮不讲理,孩儿早受够了,既然她自己走了,那正好称了孩儿的心意。
孩儿恳求您们二老,请您们不要插手儿子的家事!”
陈邦彦话刚说完,整个人立刻站起,然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道:“算孩儿求求你们了,你们就不要再逼我了,我压根不喜欢她,我和她只有名分罢了,一点情分也无!”
老两口瞠目结舌。
陈心馈固然心疼儿子,可他更晓得人言可畏,于是勉强镇定住心神,道:“古来有训,不犯七出之条,不可休妻!
何况,苏氏是你糟糠之妻,又为咱们家生了男丁,你读书万卷,应该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
“爹!”
陈邦彦痛心疾首地望着老父亲,仰面问道:“您老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儿子遭罪?”
陈心馈默不作声,沉吟了良久后,他皱着眉毛站起来,一面唤严氏跟自己回去,一面又对陈邦彦道:“你也年岁不小了,不可能再任性胡来,明日你早早去苏家赔礼道歉,顺道再把孙子接回来!
咱们陈家的子孙,没道理在他们苏家养着!”
陈邦彦听了这话,登时两眼一闭,好似生活的磨难永无止息,而他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怪圈了。
沈复目送舅父舅妈离开后,才慌慌跑到陈邦彦身边,亲自扶他坐到梳背椅上去,然后耐心地开导:“表哥切莫灰心丧气,您和表嫂不过一时不和,只消您低头认错,多早晚会和睦如初的!”
陈邦彦话也不答,头也不抬,只是一门心思陷入自己的悲痛。
良久,他才仰天叹息,道:“错了,错了,从一开始就是错了,如果.....如果我当初娶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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