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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偏转目光,朝向他:“没想到周延昭都回来了。”
“许阿姨说要有表兄弟提聘礼上门,我思来想去,也没有其他什么旁支的亲戚了。
所以就一个电话打去了美国,让他连夜赶回来了。
不过说起来,你这个老同学,再加上我这个表哥的婚礼,他哪能不来参加。”
梁延川说得倒是头头是道,仿佛周延昭就活该给他使唤似的。
白梓岑听着他的口气,也不免眼梢上扬,笑了起来。
彼时,周延昭已经将手上的圆盘放下,热闹地走了过来。
一个旧人,往往会带起诸多的旧回忆。
因此,当周延昭步履轻慢地走向他们时,就好像是带着他们三人共有的青春时光,纷至沓来。
多年不见,他倒也不见外,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淡笑着的眼眸里含着些星星点点的无奈,对白梓岑戏谑道:“你都不知道,我表哥是前天才通知我你们结婚的消息的。
我赶忙订了最快的班机飞回来,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现在两手空空,你可别埋怨我。”
他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心急火燎地赶回来的这个观点,还不忘抬手指了指眼睑以下的部位,埋怨道:“你看,我时差还没倒过来,早上又硬是爬起来给他抬聘礼过来,连着二十四小时没睡了,眼睛下面还全都是青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白梓岑你们家的规矩怎么这么多,我好好的一个周延昭都快要被这些婚礼规矩给折腾坏了。”
梁延川与白梓岑对视一眼,笑道:“即使你不回来折腾,在美国你也醉生梦死快玩坏了。”
周延昭和梁延川虽是表兄弟,却是极为相反的两种人。
梁延川对待自己严苛而克制,周延昭则是秉承着无乐不作的观点,从不限制地花天酒地。
因此,当梁延川如此埋汰他时,他也一时没了话。
片刻之后,周延昭才慢悠悠地笑了起来,对梁延川说:“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要场面上地说一句。
表哥,新婚快乐。”
待说完后,他又不紧不慢地转过脸看向白梓岑,眼神里带着些细微的感慨,祝福道:“还有……嫂子,新婚快乐。”
门外的鞭炮乒乒乓乓地炸开了锅,整整九十九响,在昆江县的传统里,意味着九九归一,婚后一家人和乐圆满。
白梓岑家的别墅门口,放着一个铁质的盆子,里面还燃着柴火,噼噼啪啪地响。
跨过火盆,意味着除去所有的晦气,未来和乐。
梁延川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就跨了过去。
白梓岑也不知怎么的,见他对所有的习俗执行得一丝不苟,倒是忍俊不禁地在他怀里笑出了声来。
等最后,终于搞定一切,两人坐在车里,等待去海边教堂举行婚礼。
静谧的车厢内,她悄悄握住他的五指,笑道:“我认识了你那么多年,总感觉今天最像是毁了你一世英名的日子。”
“为什么?”
他偏过脸细细地瞧着她。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跨火盆这种事情。
我要是你,铁定面子上过不去。
你刚刚可没看见你爸,见你那样子,险些笑得腰都闪了。”
“反正都把你娶到了,贻笑大方也值得了。”
白梓岑笑笑:“今天周延昭倒也是陪着你贻笑大方了。”
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往车窗外看。
彼时,周延昭正一手牵着梁语陶,佝偻着背穿行在人群中。
他大约是极为害怕那鞭炮声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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