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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等舅舅回来了再相看,免得看错人了,”
东闾方无精打采地道。
刘进这才笑着点点头,“甚是,甚是。”
到了椒房殿,刘进去卫皇后处请安,东闾明迈着小短腿去偏殿读书,瞧着东闾明沮丧的小背影,刘进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件事就别乱说了,若是那人不好,本皇孙帮你想办法。”
东闾明回过头来,点点头,那模样和小时候的霍绾君还有几分像。
刘进心中一动,到起了几分怜惜之意,东闾明小小年纪,被东闾娘子娇养,并没有染下什么恶习,还对才认下不久的胖头鱼维护的厉害。
这个小舅子,还不错。
偏殿里,夫子见东闾明蔫头耷脑地进来,就先有三分不喜,还没到午间休憩,东闾明就伏在案上,打起了瞌睡,夫子更加不高兴。
李家不喜欢霍绾君的弟弟,夫子也不喜欢这个平民家的孩子,这样的伴读对于五皇子能有什么补益?只能借势,却不能提供援手。
看天子对刘髆的偏宠,五皇子的将来未必会局限于一个封地。
世上事,都是在一个“为”
字。
当年霍娘子入宫说的那个梦,李家兄弟打听了出来,他们觉得李夫人死后的诸多不利,均来自于霍娘子的那个梦。
这样的小娘子本应当被刘髆敌视才对,没料到却成了放在心上的玩伴,为了这个小娘子,五皇子甚至将李家塞入宫中的人都给舍了,眼下又让她的弟弟做了伴读,若说五皇子对霍娘子没有心思,李家的人一点都不信。
夫子起初就想将东闾明撵出椒房殿,没想到最终却是把其他的两个伴读给撵了出去。
见东闾明呼呼大睡,夫子抽出戒尺,喝道:“东闾明。”
刘髆正在诵读《春秋》,没料到小伴读听得睡了过去,到了这个份上,刘髆也没有办法劝夫子不罚东闾明。
尊师重道,这是读书人都要遵守的道理。
被打的手掌高高肿起的东闾明,眼泪水不要钱地往下掉,滴滴答答的,打湿了衣襟。
“去,站在门外,站到饭时,”
夫子又道,两道淡淡的眉毛立了起来,平素看起来宽厚的脸上,挂了层严霜。
东闾明瞧了瞧一旁颇不忍心的刘髆,差点就要哭出来,但也知道自个不占理,挪动到殿门外罚站去了。
“殿下即将封王,再不能这般对人过于宽仁了,若是你身边的人都不为你着想,你将来就危险了,”
夫子道。
刘髆无奈地施了一礼,“谨受教。”
瞧着夫子脸上的笑容,东闾明的头发丝若是可以,一定会气的立起来,到了午间,红肿的手拿不住筷子,东闾明心里更是将这个夫子诅咒了许多遍。
小孩子对大人隐藏的恶意非常敏感。
东闾明知道这个夫子很不喜欢他,今日一定是借机发作,却又不好对五皇子告状,就哼哼唧唧地撒娇,“好痛,好痛,吃不下饭了,好饿,好饿。”
刘髆也不太会哄人,但瞧着小伴读这么可怜,也有点不忍,又怕他回去被霍绾君问起。
“孤给你抹点药吧,这样好的快些,”
刘髆命家人子将上好的伤药拿来,自从他开始骑马之后,这些伤药都一直预备着的。
“五皇子,谢谢,你,额,”
东闾明的脸一抽一抽地,由着刘髆重一下轻一下地涂药。
“你以后老实点吧,那个戒尺抽起来一定很疼吧?”
刘髆一双黑水晶般的眸子里闪过同情之色。
“那是自然,夫子的戒尺怎么会打在殿下的手掌上呢?那么厚重带着小刺的戒尺,一看就是为小民准备的呀,”
东闾明立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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