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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两市乃是都中最为繁华的地方,不但商铺多不胜数,最有名的酒肆、食肆也云集于此。
每日里,两市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也有一些人,眼红这里人来人往,却又挤不进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干脆在坊门附近支一小摊,沾光混口饭吃。
范芦生便是这样的人。
“……震上坎下。
震为动,坎为险……”
“遇险而动,乃脱困之兆。”
一个捉狭的声音抢先说出了他的卦辞。
范芦生高深莫测的表情顿时有了裂痕。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解卦的客人,他哭笑不得地转向旁边的摊子:“小李,你能不能别老跟我捣乱?”
“谁让你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我都会背了。”
写了个斗大棋字的布幡下,懒洋洋的年轻人掏着耳朵道。
范芦生看了看天色,决定不与他计较:“不早了。
你今天生意如何?”
“买酒的钱总是够了。”
年轻人笑着抖了抖装得满满的钱袋,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和算卦的范芦生不同,这个叫李砚的年轻人赌棋为生。
他大概是一年前出现在此地。
初时他只是在坊间四处游荡,见人下棋便凑上前去。
弈棋之人讲究观棋不语,偏他喜欢评论,且说话不留情面,三言两语便能激得旁人勃然大怒。
等把人激怒了,他就趁机立下赌约,邀人对战。
说来此人虽是狂妄,棋力确是不低,一年多来未逢一败,竟然积累了不小的名气。
国朝棋风兴盛,他打出名头后,上门挑战的人便不曾断过。
两个月前他索性摆了个赌棋摊子,算是有了固定的营生。
范芦生有些诧异:“我看今日坐下来和你下棋的人不多呀,你怎么还能赚这么多?”
除了最后李砚捣乱的那卦,他这日生意着实不错,也没空仔细留意李砚的情况,只依稀感觉不少人围着他的摊子指指点点,真坐下来对局的人却不多,即使有,也都很快起身离开。
李砚笑道:“他们怎么下都赢不了,连我都觉得怪没意思的。
今天我就换了个花样,摆个棋局让他们解。
三文钱解一次,解出来了我这有彩头。
结果到现在都没人解出来。
这可好,我不用出力,赚得竟然比平时还多。”
范芦生看向棋盘,上面果然摆了个棋局。
他不懂棋,便笑着问:“你小子身无长物,能拿什么当彩头?”
“《棋经》一卷。”
李砚拿起棋盘旁边的卷轴,拖长了语调说。
“谁写的?”
李砚指着自己鼻子道:“本人亲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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