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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汗水、伤痛与知识的积累中一天天过去。
林夜的生活被切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白天,他是淹没在人群中的普通大学生,努力消化着课本上的理论,应对着偶尔投来的、对自己身上尚未完全消退的伤痕的好奇目光;而清晨、傍晚以及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深夜,他则化身为一个在时间夹缝中与死神赛跑的“预备役玩家”
,在苏瞳那近乎严苛的指导下,疯狂地压榨着自己的每一分潜能。
他与苏瞳的训练地点,除了那个略显偏僻的综合体育馆,偶尔也会转移到一些废弃的工厂厂房或者人迹罕至的郊野公园。
苏瞳总能找到这些既能进行高强度训练,又不会引起太多注意的地方。
她的格斗技巧也远比林夜想象的要更加系统和致命,很多时候,林夜都怀疑她是不是接受过某种专业的军事或特工训练。
除了自身的强化,林夜也一直没有放松对其他“幸存者”
的关注,特别是那个在第一个副本中给他们留下了深刻(负面)印象的体育生——赵拓。
“噤声规则”
的存在,使得他们无法直接交流关于“真实梦魇游戏”
的任何信息。
但林夜相信,经历过那场九死一生的疯人院之旅,赵拓绝不可能像没事人一样。
他一定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应对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颠覆了所有人认知的恐怖灾难。
最初的几天,林夜并没有刻意去打探赵拓的消息。
他需要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伤势和心理创伤,也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苏瞳制定的训练计划中。
直到一周后,当他的体能和格斗技巧都有了初步的提升,并且对“求生指引”
系统的研究也取得了一些进展后,他才开始有意识地留意起赵拓的动向。
他并没有直接去找赵拓,那太冒险,也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只是在日常的学习和生活中,通过一些间接的方式,例如从其他体育系同学的闲聊中,或者在学校的健身房、运动场等地方,偶尔“不经意”
地观察。
很快,他就收集到了一些关于赵拓的零散信息。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赵拓并没有因为疯人院的恐怖经历而变得消沉或退缩。
恰恰相反,他似乎变得更加……亢奋和具有攻击性。
有体育系的同学抱怨,赵拓最近在篮球场上打球比以前“野”
得多,动作粗野,火药味十足,好几次都差点和人打起来。
还有人说,赵拓最近几乎是住在了学校的健身房里,每天都进行着超高强度的力量训练,将自己练得像一头即将出笼的猛兽,眼神中也总是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戾气。
林夜有一次在傍晚去体育馆加练长跑时,远远地看到了赵拓。
他正赤裸着上身,在举重区疯狂地推举着一个远超他平时训练重量的杠铃,脖子上青筋暴起,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汗水将他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更加狰狞,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原始而狂暴的力量感,让周围几个同样在健身的学生都下意识地与他保持着距离。
当赵拓放下杠铃,发出“哐当”
一声巨响时,他抬起头,目光无意中与远处的林夜对上了。
那一瞬间,林夜从赵拓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混合着恐惧、暴戾和一丝……疯狂的光芒。
那种光芒,与疯人院里那些失去理智的“病人”
怪物,在某些方面竟然有几分相似。
赵拓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他那近乎自虐式的训练,仿佛林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林夜的心中却微微一沉。
他能理解赵拓的这种行为。
在经历了那种极致的恐惧和无力感之后,有的人会选择用更强大的力量来武装自己,试图通过掌控自己的身体,来对抗那种来自未知的、无法掌控的恐惧。
赵拓无疑就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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