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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犯糊涂,竟想跟着他混饭吃,可真是白日做梦。
他忿忿地沿原路返回,还没进屋,迎面撞见王府的丫鬟抱着他的被褥出来,忙道:“姐姐,这才盖了一晚上,不忙洗。”
对方脚步一顿,马上道:“谁是你姐姐,你都这么老了。”
徐中:“……”
他先前手头紧,托朋友介绍到城郊帮工,累死累活干了几天,哪有时间收拾自己。
这时抬手摸摸下巴,胡子竟长出三寸来长,加上衣服被抽得破烂,又沾上血污,的确邋遢得不像话。
丫鬟嫌厌地看他一眼,道:“你身上臭得能把全城的蚊虫招来,管事的吩咐,把这些通通拿出去丢了。”
说罢迈步就走。
“丢了?”
徐中目瞪口呆,心想就算王爷银子多,也得省着花不是。
他暗暗琢磨着,靖王入城时的排场那么大,府宅这般奢华,连下人的做派也大手大脚。
得亏是个王爷,要是我将来娶个媳妇像他一样,那可真是败家娘们儿。
不过徐中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娶媳妇了,要娶也娶个男媳妇。
他早几年就发现自己对女人没什么喜爱,倒是路上见到好看的小子,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细细想来,在他见过的人里,靖王的皮相算是顶尖的。
徐中左右无事便胡思乱想一通,回到屋里,生生拖磨了一天。
天色渐渐昏黑时,他溜到外面一看,两名看守的侍卫仍站在门口不肯走。
徐中无法,只得折返回去,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地想主意。
他这次出门已有许多天,再不回去一趟,他娘大概要翻遍上雍城了。
最紧要的是,他娘着急起来多半记不起吃药,到时犯起疯病,胡言乱语起来,不知会惹上什么麻烦。
他本想先在靖王府安顿好,再找机会返家一趟,谁知靖王会将他禁在府中。
思忖着等夜深人静,守卫们回去睡觉,那就好脱身了,岂料仍是一场空。
徐中脚下一停,忽然想起,这座院和府外只有一墙之隔。
守卫站在拐角另一侧,应看不到他做些什么。
趁着天黑,他轻手轻脚从屋里搬出一桌一凳,放置在墙根下,摞在一起踩着,堪堪攀上了石墙。
他把脑袋探出去半个,目光无意中朝墙外一扫,眼前景象顿时惊得他如中定身术,眼珠子几乎掉出眼眶。
徐中使劲揉一把眼睛,再次望去,不由得张大嘴巴,舌头打结:“老天爷,咱……咱不能这么个玩儿法。”
从他的位置向下看,外头黑压压一片,全是铁盔铁甲手握长刀的兵士,人数总有几百。
他们沿着院墙迅速排开,齐步奔跑时发出极大的动静,转眼就将整座府宅团团包围。
此时天已黑透,但兵士手中高高擎起的火把熊熊燃烧,将天空映得如同白昼。
徐中脸上一片亮灿灿的澄黄,他受不住这极度刺眼的火光,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
这一举手的当口,有名士兵恰好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他,大声吼道:“什么人!”
徐中被这声音震得一哆嗦,下意识后退,却忘了人在墙上,竟一脚踩空,直摔下去,跌得屁股碎成八瓣般疼。
他来不及想屁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大事了!
才一晃神,只听院外有人大声宣读道:“靖王卢渊,通敌叛国图谋造反,今命温白陆彻查严办,褫夺靖王封号,贬为庶民,家产充公,府中男女一律杖毙,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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