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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外,一阵风似的闯进一群当兵的。
为首的是位高条个,白净脸手持马鞭的长官。
姚掌柜慌忙拧身迎了过去,未等开口,便有当兵的凑前一步说:“这是我们许营长!”
姚掌柜立刻抛出一串客套话:“哎呀,原来是许营长啊!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那位许营长也没搭理姚掌柜,他径直走到三个倒霉的逃兵面前,抬手每人给了一马鞭,嘴里愤愤地骂道:“龟儿子!
害得老子一宿没睡!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
顿了一下,他又自嘲似地笑笑说:“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总算没让老子白忙活。”
见此情景,那个瘦猴警察歪着脸,细眯着眼睛嚷道:“人是我们抓的,要带回警局!”
许营长连正眼都没看他,嘴里冷冷道:“他们是我的兵,要带回军营。
滚!”
瘦猴还想说什么,只见许营长身后的几个士兵,上前一步,哗啦一阵响,子弹上了堂。
瘦猴眼看到嘴的肥肉要飞了,领赏的美梦也破了,便暗自咬咬牙转身带着随从,像三天没吃食的狗似的悻悻离去。
嘴里还嘟囔着,连鬼都听不清的话。
许营长环视了姚家的院落,然后,用马鞭指了指两个被石子打伤的逃兵,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这是咋回事?”
姚掌柜瞄了眼黄兴,见他竟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拾掇着手里的绳子。
便满脸自得的样子,冲许营长说:“是黄师傅用石子打的,他打石子贼准。”
说着,又拿眼瞅了瞅黄兴,像是有些讨好的样子。
许营长围着黄兴慢慢地转了一圈,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瞅着眼前这位健壮的山东汉子,压低声音说:“行啊,身手不错嘛。”
继而,用马鞭指了指还在徐徐流血的伤腿,斜眼盯着黄兴,说:“这个也是你干的?”
黄兴头也没抬,手里干着活,只是在嗓子里轻蔑的应了一声。
许营长用马鞭敲打着手掌,努力振奋出一点精神,朗声说:“跟我干吧,我给你个排长当。”
黄兴依然没用正眼瞅他,收起地上的绳子,边走边说:“俺不当兵。”
姚掌柜见黄兴不尿许营长,怕生出事来,便勉强的堆起笑容搭讪道:“乡下人就这样,不爱说话。”
许营长倒也没在意,只是嘴里自语般的嘟囔道:“此人不简单啊,不简单。”
随后,又向姚掌柜了解一些三个逃兵潜入院内的细节。
黄兴匆匆离去,是他心里总惦记着一件事。
他们翻墙进院,小黄狗咋没叫哩?于是,他放下绳子,点亮了马灯便朝后院走去。
小黄狗静静的躺在小窝旁,微微起伏的胸部,证明它还活着。
黄兴拨开小黄狗的眼睛看了看,知道吃了*不碍事,睡到天明就醒了。
他放下马灯,拧身窜上院墙,借着迟来的月光,四下里瞅了瞅,见院墙根码着几块青砖,旁边还放着一包东西,便纵身跃到墙外。
他轻轻拎起地上的包裹掂了掂,又放到地上慢慢打开,借着月光,见包里是几件普通人家的衣裤。
看来,他们是想得手后,便换了衣服,踏上漫漫的逃亡之路。
想到他们别无选择的结局时,黄兴心里又是阵阵的隐痛,他后悔不该盲目的对他们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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