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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一落,从光亮处便扔下来一根绳子来。
隐隐还能听到上面有人在不停地挖东西的声音。
光亮越来越大,落下的尘土落在众人的头上、脸上、衣服上,被冰水濡湿的衣服附着上黑色的焦土,变得焦黑泥泞。
将一根绳子绑在傻大个的身上,轻雷深深地看了宁远一眼,才叫道:“拉!”
傻大个被拉着一点点地凌空。
轻雷解下自己身上的绳子,递给宁远:“宁寨主,请。”
宁远正抬头看着傻大个,听到轻雷的声音才低下头来,却又是摇了摇头:“伤员先上。”
轻雷微微一怔,就见那些曾经在他眼中一文不值的土匪们,训练有素地开始列阵,让开一条路来,将伤员都送到了前面来。
头顶的光亮处还在扩大。
偶尔有绳子被扔下来。
伤员走完,便是其他的土匪。
宁远将所有人都送上去之后,这才与轻雷二人一道上来了。
萧御他们开凿的地方是宁蒙山上一处土质较薄的地方,离地道的出口并不远。
宁远和轻雷两人出来的时候,伤员已经被萧御指挥着人送去了大军营帐。
他和张笑笑两人站在洞口,静静地看着宁远出来。
夜色已然凝重非常,灰蒙蒙的天,仿佛也知道这一日的杀戮和血腥,不见星月的足迹,唯有那一片压城的黑云,叫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寂静,就像是会传染的病菌,一点点地蔓延开来,使得这一片天地都变得格外的压抑。
张笑笑和萧御静静地陪着宁远走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没有人提醒宁远,他的背上还在流血,他脚下的路滴满血迹。
回营的路似乎十分漫长,长到那片压城的黑云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至滴下泪来。
“下令烧山的人是谁?!”
站在营寨外,宁远抬起头,任由越来越大的雨水洗涤着他脸上的脏污。
一个小小的蒙城少将,他不相信,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烧宁蒙山。
要知道,宁蒙山可是魏国的边界,是魏国与金陵城之间最大的屏障。
他相信,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去烧宁蒙山。
除非那个人,身份地位极高。
“你先去休息吧。”
萧御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宁远突然转过身,一把揪住萧御的衣襟:“告诉我,是谁?!”
这一刻的他,眼眶发红,眼睛里迸射出的是无尽的恨意。
“王!”
轻雷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去解救萧御。
萧御抬手制止他的行动,目光淡然地看着宁远:“就算我告诉了你,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模样做得了什么?”
他的声音冷静地让人不舒服。
一双墨黑的眸子便如同两湾漩涡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将人给吸进去似的。
宁远恨恨地瞪着萧御,眼睛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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