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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修义已经坐在下处,扯他来到来宾楼。
进了大门,走到卧房,只见聘娘脸儿黄黄的。
金修义道:“几日不见四老爷来,心口疼的病又发了?”
虔婆在旁道:“自小儿娇养惯了,是有这一个心口疼的病,但凡着了气恼,就要发。
他因四老爷两日不曾来,只道是那些憎嫌他,就发了。”
聘娘看见陈木南,含着一双泪眼,总不则声。
陈木南道:“你到底是那里疼痛?要怎样才得好?往日发了这病,却是甚么样医?”
虔婆道:“往日发了这病,茶水也不能咽一口。
医生来撮了药,他又怕苦不肯吃,只好顿了人参汤慢慢给他吃着,才保全不得伤大事。”
陈木南道:“我这里有银子,且拿五十两放在你这里,换了人参来用着。
再拣好的换了,我自己带来给你。”
那聘娘听了这话,挨着身子,靠着那绣枕,一团儿坐在被窝里,胸前围着一个红抹胸,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病一发了,不晓得怎的,就这样心慌。
那些先生们说是单吃人参,又会助了虚火。
往常总是合着黄连,煨些汤吃,夜里睡着才得合眼。
要是不吃,就只好是眼睁睁的一夜醒到天亮。”
陈本南道:“这也容易。
我明日换些黄连来给你就是了。”
金修义道:“四老爷在国公府里,人参、黄连论秤称也不值甚么,聘娘那里用的了!”
聘娘道:“我不知怎的,心里慌慌的,合着眼就做出许多胡枝扯叶的梦,清天白日的还有些害怕。”
金修义道:“总是你身子生的虚弱,经不得劳碌,着不得气恼。”
虔婆道:“莫不是你伤着什么神道?替你请个尼僧来禳解禳解罢。”
正说着,门外敲的手磬子响。
虔婆出来看,原来是延寿庵的师姑本慧来收月米。
虔婆道:“阿呀,是本老爷。
两个月不见你来了,这些时,庵里做佛事忙?”
本师姑道:“不瞒你老人家说,今年运气低,把一个二十岁的大徒弟前月死掉了,连观音会都没有做的成。
你家的相公娘好?”
虔婆道:“也常时三好两歹的。
亏的太平府陈四老爷照顾他。
他是国公府里徐九老爷的表兄,常时到我家来。
偏生的聘娘没造化,心口疼的病发了。
你而今进去看看。”
本师姑一同走进房里。
虔婆道:“这便是国公府里陈四老爷。”
本师姑上前打了一个问讯。
金修义道:“四老爷,这是我们这里的本师父,极有道行的。”
本师姑见过四老爷,走到床面前来看相公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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