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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裴铮何许人,凭什么要我为他伤心?
我问过母亲,自己对裴铮这感情,是否来得太快。
母亲说,怕不是来得太快,而是我发现得太晚。
他情根早种,只等发芽,结出一颗相思豆。
离了帝都,我终于明白母亲当日的选择。
女人一生所求的,无非是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一世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帝都压得人喘不过起来,再风光的表面下,也是掩藏着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像是一沟绝望的泥淖,挣扎不出。
远不如这江上的清风明月,让人心旷神怡……
我闭上眼睛,轻叹一声,感受凉风拂面。
肩上微微一沉,一件披风落下,两只手抓着披风一角自背后环住我,在我胸口灵巧地打了个结,而后便这么轻轻拥住了我。
“你自己订下的规矩,却是自己先打破了。”
裴铮下巴搁在我左肩,轻声说着,呼吸淡淡拂过脸颊。
“晚上江风凛冽,你还喝酒,不怕明日起来头痛?”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察觉到丝丝寒意了,不客气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他的怀抱暖和得多,带着男人独有的麝香味。
“我没想帝都的事。”
我闭着眼睛,懒懒说道,被他这么一点,我又想起母亲的三字经,嘴角一勾,笑着说,“我在想你。”
他一顿,也笑了,微微收紧了手臂,让我倚在他的肩窝。
“是嘛,想我什么?”
“想你到底是真喜欢我,还是假的,喜欢我多久,喜欢我多深,喜欢我多真。”
裴铮埋在我颈窝低笑一声:“这种事,自己能想出结果吗?不如直接来问我?”
“我问,你会说吗?”
我睁开眼睛,微微别过脸去看他的双眸,在月光下,好像融入了一江的脉脉柔情与清辉。
近来,他常这样毫不掩饰地看我。
台上的戏子也有这样动人的眼神,所以我虽心动,却仍迟疑。
“我说,你会信吗?”
他调整了下姿势,将我整个纳入怀中。
“你给我足够的理由,我就信你!”
“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才算足够取信于人?”
他垂下眼眸,低声说着,像是在问自己。
“你若说,只因为我六岁那年说的一番话你就认定了我,那我多半是不信的。”
我老实说,“我会觉得你很变态,我才六岁,你都有那份心思。”
裴铮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时,我是喜欢你这颗小红豆,却定然不是男女之情。
你是义父的女儿,便也是我的义妹。
那日旁人辱骂我,你为我说话,我对你心存感激,但你那番话不过是一时冲动,我如何能不明白?因此我也未真正往心上去,只是待你如笙儿。”
“那后来,你为何又入朝为官?听母亲那么说,我以为你是因为我那时一句戏言……”
“是为那句话,为你,也算是为了我自己。”
裴铮轻叹了一声,抱紧了我,“我自以为待你同笙儿一般,但到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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