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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里老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大概有一两,“李小郎,这是金轮禅院给的。”
看了看李步蟾的脸色,里老咬咬牙,又掏出一锭小小的银锞子,“这事是老汉做得差了,加上这五两银子,算是赔罪,如何?”
“爹!”
里长一直闷着头坐着,见老父亲在一个童子面前低声下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忍不住开口说话。
“闭嘴!”
里老扭头喝住儿子,又转头赔笑,柔声问道,“如何?”
“赔罪?”
李步蟾捧着一碗开水,低头看着碗里,对着碗里的那张小脸,轻声问道,“为什么?”
“啊?”
里老毕竟年高,一下没听清。
李步蟾抬起头,一字一顿,“这是为什么?”
里老一时语塞,眼皮耷拉下来,仿佛黄昏时候临街店铺慢慢合起的门板。
一边的里长憋不住了,低声吼道,“什么为什么,被你们李氏欺负了这么多年,我们刘氏还不能还一下手了?”
“呵呵,有意思!”
李步蟾眼睛一眯,“里长之意,是家祖冒犯了刘氏?”
“李老爷威风可大了,赏咱们升斗小民的板子,哪里敢说是冒犯?”
哪怕过去多年,里长的怨恨当中,尤自带着一丝心悸,“包括我家大伯,村里被他打残了三条腿,就在我刘氏宗祠前打的!”
“哦?”
李步蟾盯着里长的眼睛,“那我敢问一句,家祖为何下此狠手呢?”
李步蟾出生不久,祖父就去世了,对他的了解并不多。
但祖父官声不错,而且当时李家远居县城,与沙湾村并无太多交集,不可能无缘无故废人家的腿脚的。
“那还不是……”
被李步蟾一追问,里长的语气也没有那般理直气壮了。
“唉!”
里老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是老汉我来说吧!”
老头喝了口水,润润喉咙,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说起来,刘李两姓的恩怨,从洪武年间就开始了。
元末之时,龙蛇乱起,人贱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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