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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公子欢喜不已,当夜设席接风,留在书房歇息。
次早起来,会过蘧公孙,就换了衣服,叫家人持帖,坐轿子去拜鲁编修。
拜罢回家,即吩咐厨役备席,发贴请编修公,明日接风。
走到书房内,向公孙笑着说道:“我们明日请一位客,劳贤侄陪一陪。”
蘧公孙问:“是那一位?”
三公子道:“就是我这同乡鲁编修,也是先太保做会试总裁取中的。”
四公子道:“究竟也是个俗气不过的人。
却因我们和他世兄弟,又前日船上遇着就先扰他一席酒,所以明日邀他来坐坐。”
说着,看门的人进来禀说:“绍兴姓牛的牛相公,叫做牛布衣,在外候二位老爷。”
三公子道:“快请厅上坐。”
蘧公孙道:“这牛布衣先生,可是曾在山东范学台幕中的?”
三公子道:“正是。
你怎得知?”
蘧公孙道:“曾和先父同事,小侄所以知道。”
四公子道:“我们倒忘了尊公是在那里的。”
随即出去会了牛布衣,谈之良久,便同牛布衣走进书房。
蘧公孙上前拜见,牛布衣说道;“适才会见令表叔,才知尊大人已谢宾客,使我不胜伤感。
今幸见世兄如此英英玉立,可称嗣续有人,又要破涕为笑。”
因问:“令祖老先生康健么?”
蘧公孙答道:“托庇粗安。
家祖每常也时时想念老伯。”
牛布衣又说起:“范学台幕中查一个童生卷子,尊公说出何景明的一段话,真乃‘谈言微中,名士风流’。”
因将那一席话又述了一遍,两公子同蘧公孙都笑了。
三公子道:“牛先生,你我数十年故交,凡事忘形,今又喜得舍表侄得接大教,竟在此坐到晚去。”
少顷,摆出酒席,四位樽酒论文。
直吃到日暮,牛布衣告别,两公子问明寓处,送了出去。
次早,遣家人去邀请鲁编修,直到日中才来。
头戴纱帽,身穿蟒衣,进了厅事,就要进去拜老师神主。
两公子再三辞过,然后宽衣坐下,献茶。
茶罢,蘧公孙出来拜见。
三公子道:“这是舍表侄,南昌太守家姑丈之孙。”
鲁编修道:“久慕久慕!”
彼此谦让坐下,寒暄已毕,摆上两席酒来。
鲁编修道:“老世兄,这个就不是了。
你我世交,知己间何必做这些客套!
依弟愚见,这厅事也太阔落。
意欲借尊斋,只须一席酒,我四人促膝谈心,方才畅快。”
两公子见这般说,竟不违命,当下让到书房里。
鲁编修见瓶、花、炉、几,位置得宜,不觉怡悦。
奉席坐了,公子吩咐一声叫“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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