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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叶怀光当年找了第三个老婆,让他的妈妈抑郁而终。
他告诉黎语蒖,当他看到她一个继女,能为继母的公司尽心尽力去工作,他感到很困惑,他问她为什么有动力这样做。
黎语蒖很真诚地告诉他:“我努力奋进遇到困难解决困难不为任何人,是为了我自己。
还有公司你觉得是你父亲一个人的吗?不,公司是所有员工的,你搞垮了公司,那些员工怎么办?多少个家庭会因此遭遇不幸?你这样做不是对你父亲的惩罚,是你对自己的惩罚,对无辜人的惩罚,而你父亲只会觉得你不懂事,他对你的不懂事的愤怒会完全盖过他的自我反省。
“想让你父亲反省到他做错了,不是靠这样的方式去实现的。
你应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且做出成绩,让你父亲愿意对人提起,这个有成就的年轻人他是我儿子,你得让他觉得,你是他儿子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件无比荣光的事。
而那时,你告诉他,我的成长完全与你无关,我是靠着我自己,你只是个失职的父亲和丈夫——你觉得那时的冲击会不会更大一点呢三舅舅?”
黎语蒖的一席话说完,叶倾城久久沉默不作声。
再开口时,他声音似乎有些发哑:“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爱做生意这套玩意儿,我本来是画画的,如果当初我母亲没有抑郁去世,我没有为了报复老头子而放弃画画,说不定我早就成了有造诣的知名当代作家了!”
黎语蒖笑着打趣:“是画春宫图吗?”
叶倾城也笑:“让你失望了,我是画山水鱼虫鸟兽的。”
叶倾城突然停住脚步。
“我想起来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幽幽地说,“我曾经的梦想,是游历每一片山川江河,用我的手和笔把它们纳进我的画中。”
******
黎语蒖感觉自己和叶倾城走了很久很久。
公路上依然杳无人烟,日头比刚刚还要毒辣,手机照样没有信号。
他们的腿向灌了铅。
他们已经不再聊天,因为嗓子渴得冒烟。
终于他们走不动了,瘫坐在地上。
黎语蒖抬头看着日头苦笑:“想不到有一天在文明社会我们会是这种死法。”
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
叶倾城也干哑了声音,问她:“什么死法?”
黎语蒖说:“活活渴死。”
她坐在日头下,觉得自己被暴晒得灵魂正在和空气一起蒸发。
她觉得自己已经出现幻觉了。
那幻觉美好得让她不愿意清醒。
她看到有辆车向他们开过来。
骚包无比的车,是那个人的车。
她笑起来。
叶倾城问她笑什么。
她笑着说:“我八成快不行了,我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我看到徐慕然的车了。”
叶倾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说:“那不是幻觉,丫头!”
黎语蒖听到后面两个字时,浑身一震。
她扭头看叶倾城,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专注而热烈。
“怎么,也有人这么叫过你吗?”
黎语蒖怔怔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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