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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外间有人走动,急切间只得扯过被角,将脸上的泪痕擦干,然后清清喉咙,问道:“外面是谁?”
“官家醒了?臣是薛强。”
沈拓哦了一声,知道是时辰已晚,今日自己要去拜见金国皇帝,去的太晚显的不恭谨,侍卫们害怕他迟了,却又不便将他叫起,只得派薛强这个小鬼进来,弄些动静让他自己醒来。
他急忙披衣起身,穿上鞋袜,那薛强知他起来,又急忙备上青盐净水,让他梳洗。
沈拓一面用毛巾擦脸,一面看着天色。
今天却是北国冬日难得的好天,阳光耀眼,光线直入室内,令人觉得和暖舒适。
沈拓心中发急,却是感受不到,只一迭声问道:“薛强,现在什么时辰了?”
薛强答道:“官家,现下已是辰时三刻。”
他一边说,一边帮着沈拓收拾利索,却要比沈拓自己手脚要麻的多。
沈拓一边急脚往外走,却也夸他道:“薛强,你手脚很是利索,不如净了身吧,以后专职侍候。”
薛强虽是少年,却是吓了一跳,忙往地上一跪,向沈拓道:“回官家,臣是武人,唯愿边疆报效,不愿自残身体。”
沈拓原是玩笑,见他如此,连忙上前将他扶起,笑道:“哈哈,戏言,劲言耳。”
薛强一边用袖子抹汗,一边道:“这种话哪有拿来戏言的?官家最近令人感觉可亲可近了许多,可是并不象个帝王的样子了。”
沈拓笑问道:“那什么才是帝王的样子?”
“最少要有威仪,要一言九鼎才是。
官家现下给人的感觉,只不过是一个寻常人,这样不好。”
薛强连连摇头,手中兀自捧着巾栉,却是一脸的郑重。
沈拓一见失笑,却也不同这小孩多说。
他以今人扮古人,这些“古人”
又以老旧的眼光来看他,种种细节自然有很多不合拍的,却也只是无法可想。
只能等明间长久,让他们跟着沈拓的节拍来走了。
此时既然是辰时末刻,却也快到了金主接见大臣的时候。
此时的宋金两国,都并没有后世的明朝那么变态,天不亮就要召集早朝,皇帝辛苦,大臣也受罪。
偏偏上下别着一股劲,以为起个大早就能致国家太平。
一见沈拓出来,康承训等人却已经准备停当。
各人都自留了一套御前班直的官服,此时各自换上,却是精神抖擞,威风十足。
见沈拓诧异,诸人都道:“陛下此去,是去见那金主,咱们不能太也让人小瞧。
陛下虽不能穿龙袍,咱们却没说不准穿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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