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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锦小声道,“夫人三思啊。”
“我三思过了,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做。
怎么?我现在支使不动你了是不是?”
“不,不,奴婢这就去。”
织锦惶恐的走出门。
周宝璐却似终于做完了心中那件事,登时一扫之前的郁闷,神情变得畅快。
管他沈廷澜会不会动心,管他与桑拧月之间有没有缘分,这世间所有事都事在人为,只要她说他们之间没缘分,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在一起。
沈廷澜在老夫人面前当孝子,却被老夫人数落了好大一通。
什么“你现在还没功名,该好好读书才是。
要饮酒也不是不可以,可不该酗酒。”
又说他大哥多不容易,晚上要陪储君,早上还得去上朝;又说二哥更靠谱,连酒都很少喝,寻常得了空便陪着儿女读书绘画,尽享天伦之乐。
反观他,早已经成了家,却还没立业,就这样也好意思整天出去胡闹。
沈廷澜任由老夫人唠叨,一句反抗的话不敢说,只一个劲儿应“是,是我不对,以后再不会了。”
他认错态度好,老夫人也心疼儿子,见儿子眼下还有青黑,整个人也无精打采的,便没再絮叨他。
老夫人很快问起一事,“我醒来听双鲤他们说,你之前一只脚都迈进了鹤延堂,怎么又出去了?听说你和宝璐还有拧月那丫头,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子话,你们聊什么呢?大冷的天,你们有什么话进娘的院子说不成么?”
沈廷澜心中一动,“也没说什么,只是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桑表妹,夫人为我们引见一下。”
“第一次见?”
老夫人吃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从你游学回来,可有一个多月了,你竟是第一次见拧月那丫头,你这是哄你娘玩呢?”
沈廷澜无辜道,“之前不是没机会么?”
老夫人见这不孝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往身后瞅了瞅,没瞅见鸡毛掸子,只能恨恨的点了儿子一指头,“你啊你,你让你娘说你什么好呢。”
老夫人怒其不争,“拧月那丫头来武安侯府,人家可不是来投奔我这个老太婆的,更不是投奔你大哥的,人家是来投奔你和宝璐这对表姐和表姐夫的。
你之前游学在外,没见过桑家姐弟也就算了,可你既已回府,无论如何不得和宝璐过去探望下那对姐弟?人家是来投奔你们的,你们这态度却冷漠至极,可真让人寒心。
怎么,嫌弃人家是穷亲戚,上不得台面了?”
沈廷澜冤枉的很,可他不敢说。
他倒没有嫌弃桑家姐弟俩是穷亲戚,可桑拧月是寡居之身,他本就该避嫌,加上周宝璐有意阻拦,几次三番在他耳边说那对姐弟的不是,说他们性情长歪了。
他确实是懒得应付极品亲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认同了周宝璐的安排,由她代为照看他们就是,至于他,他是男人,过去多有不便。
可昨天看见了那个背影,今天又看见了桑拧月,虽连正面都没看清,可那样一个通身书卷气的女子,言行举止间都透着规矩,沈廷澜不相信她是周宝璐所形容的女干恶无耻、贪得无厌之辈。
沈廷澜回过神,就听老夫人在念叨那对姐弟有多不容易,姐姐多自强,弟弟多刻苦,姐弟俩多有志气。
他们不想双手朝上求人施舍,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宁肯舍了命也得自己上,总结起来就六个字:又倔强又志气。
沈廷澜默不作声听着,老夫人看他露出深思的模样,心头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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