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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延这才想起来,这位顾小姐其实才十七岁。
任子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顾舒窈,十分惊讶,愣了一会才道:“嫂子,怎么是你?”
她和殷鹤成已经解除婚约,任子延不该再叫她“嫂子”
。
顾舒窈皱了下眉。
任子延察觉到自己失言,再开口时已经改口,“顾小姐,你这是?”
顾舒窈笑了笑,“我在燕北女大念预科。”
燕北女大?任子延不可置信地看了顾舒窈好几眼,惊讶不已。
倒是顾舒窈不想与他多谈,趁着他还没缓过神来,直接告辞回了洋楼。
顾舒窈一面上学一面打点着药厂和药房的生意,她不住学校倒也还方便,陈夫人过几日就将账簿交给她过目,其余的琐事又有吴叔打着招呼,因此生意上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反而因为西药的口碑过硬,销量一日比一日好。
十日后,苏氏的案子终于被盛州的地方法院宣判,令顾舒窈没想到的是,墙倒众人推,因为苏氏之前做的恶被揭露在报纸上,又有人去法院告她,最后竟然还翻出了人命的案子。
好像说是五年前,苏氏从乡下骗了几个年轻姑娘到盛州城里来,其中有一位性子烈,苏氏逼良为娼不成,心一狠竟将她活活打死了,最后只赔了她家里人五块大洋。
苏氏因为认识不少官老爷,那家人也不敢怎么样。
前阵子,那姑娘的家人听到苏氏被抓,连夜从乡下赶过来,在盛州法院的门口喊冤。
苏氏这些年犯了不少恶,身上还有人命,因此不仅她被判处死刑,以前和她一同合伙开窑子的也在劫难逃。
听人说,苏氏之前在警察厅趾高气扬,一直嚷嚷着要见自己的女儿,结果在法庭上听到自己这样的结果,直接晕了过去。
也是苏氏被审判的那天,盛州一家报社发了一篇文章报导了整件事情,然而那篇文章的标题是赫然七个字——“师长太太的革命”
。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就是由陈夫人提离婚引出的,那期报纸一出,社会上一片哗然,有人称赞,也有人斥责,不过陈夫人对那些批判的言论并不在乎。
这件事过后没多久,顾舒窈听说盛州的地方法院又接连收到几起请求离婚的诉讼,还都是妻子起诉自己的丈夫,其中不乏高官太太,顾舒窈听到后觉得十分欣慰。
那一头的北营行辕,任子延也在和殷鹤成说这件事,他拿起一张报纸,念上面的标题,“师长太太的革命!”
瞥了眼殷鹤成后,将报纸扔在桌子上,开殷鹤成的玩笑:“哪里是什么师长太太的革命,要我看,那革命的差点就不只是师长太太这么简单了。”
许是见殷鹤成没有理会他,任子延扯开话题,道:“别说,我上次见到顾小姐了。”
他说到这看了一眼殷鹤成,他虽然没说什么,却见他稍稍扬了一下眉。
任子延弯唇一笑,绘声绘色道:“真是没想到,顾小姐现在居然成了大学生!
上回我见她的时候,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学生装,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然而任子延没料到,他刚一说完,他面前那个人的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
任子延皱眉看了殷鹤成一眼,“雁亭,你这是怎么了?”
他冷声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听殷鹤成这么说,任子延也不再多说。
而站在他面前的殷鹤成紧锁着眉头,视线投向窗外,不知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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