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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颖说的句句在理,刘书荣咬着嘴唇,沉默的嗯了一声。
“如果以感情破裂的名义起诉,以你们的现状,孩子才五个月,没有过哺乳期;没有重婚、家暴、吸毒等严重问题,法院第一次几乎不可能判离婚。
你想尽快离婚的愿望肯定不能实现……调解,开庭,判决,第二次起诉,即便是最顺利第二次起诉判决离婚,也要一年以后了。”
陈清颖道。
即便是在法院起诉离婚,法院也是劝和不劝离的地方,如果不是法律规定的几种极端恶性的情况,想一次性起诉成功离婚,非常困难。
别说是普通的感情破裂,就是出轨等等,都几乎无可能。
“你主张孩子的抚养权,孩子尚在哺乳期,基本上会判给你。
你有工作,有抚养能力,问题不大。
抚养费,我们主张他的工资的百分之四十,这是法律规定的标准。
他是公司技术人员,收入相对稳定,我们可以申请法院调取他的银行卡流水,想证明不难的。”
陈清颖给刘书荣希望。
“你要坚定,勇敢一些,才能为孩子和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的。”
“我明白的。
我是要,证明他是同性恋?”
刘书荣艰难的问。
“这,怎么去说?说这样的话,他也不会承认啊……”
“这的确很困难,但是很重要。
我们一起会按照你所期望的方向努力,但是,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我们作为主张的一方,需要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这些。”
陈清颖道,声音柔和,目光却很坚定。
她能够感受到刘书荣的难过,屈辱,自卑,困于漩涡中挣扎急于求得解脱——一次失败的婚姻,所带来的伤害很可能是灾难性的。
在日复一日潜移默化中,会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行为模式,毁掉一个人对未来的,对感情的向往与信任。
离婚案常常会持续很久,一次又一次的诉讼,一次又一次无底线的揭露伤害,成为钝钝的刀子,将人伤的血肉模糊。
婚姻和家庭是港湾,也是战场。
一旦开启了离婚诉讼,是血红色玫瑰的战场。
单方面的软弱,退让,慌乱无措,都是对自己的灾难。
陈清颖很庆幸的是,有杜蘅和赵雯的协助,她比较顺利的结束了那段错误的婚姻,从灰暗中走出来,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其实也才不过半年,恍若隔世,犹如新生。
眼前的刘书荣仿佛是让她看到了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却只觉得屈辱,怨恨自己的愚蠢与脆弱,无力挣扎徒劳抗争,总是觉得没有力量和勇气;明明自己没有错误,却只觉得难堪,自己会羞于见人,那些事情羞于出口。
陈清颖接受过很多离婚诉讼的咨询,很多时候她也是劝解双方和解,协助双方调解,好聚好散,何况有儿女日后还要相见,反目成仇只会让悲剧继续。
然而,这一次,刘书荣没有让步的余地。
陈清颖送刘书荣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雪后,出了太阳。
虽然依旧是冷的彻骨,但是,天气却是朗晴了。
刘书荣扬了扬头,向陈清颖笑笑道谢。
陈清颖鼓励着刘书荣的自信,鼓励她鼓起勇气去面对后面漫长的艰难诉讼,却仍旧没能教刘书荣看到人性之恶——她的先生和婆婆所谓的友善,只是因为她太柔弱任由欺骗和欺凌,一旦她开始反抗,别说是表面的温情,甚至连人性基本的良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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