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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峰脸上一概是冷峻的,此时也不例外,只平静无波地盯着阮唐。
阮唐低了头,一张脸更是红赤,难堪至极。
“我真没用……”
阮唐呜咽一声,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复流下,“我没要到银钱……”
邵峰皱了眉头,“你三叔不给?”
阮唐摇摇头,索性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处境与邵峰说了,他抽抽噎噎的,讲到伤心处,愈发泪水滂沱,邵峰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
但就这样一个软弱的小书生,居然能想出饿肚子节约粮食的馊主意,邵峰嗤之以鼻的同时心里倒是有点小小的波动。
人都是有动物性的,欺软怕硬弱肉强食的例子自古到今比比皆是,这样老实无害的人自是如同曝身猛兽地盘的羚羊,任人宰割。
“你刚才说只要娶了妻,便可以分家?”
阮唐点点头,看着邵峰脸色微微一红:“我着实没了法子,我没有银钱,没有人会愿意嫁给我……”
“所以便娶了个不要本钱的傻瓜?”
阮唐闻言脸色更红了,头低低的,连玉白的颈子也染上了粉色。
邵峰倒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他没有过多的同情心,然而眼前这个少年如无必要,他不会去伤害他,既非感情问题,其他的自是好解决,
“你都成家了,为何你三叔不将你家里原本的庄子田产给你?”
阮唐脸色发愁:“三叔说我们的庄子亏了许多钱,连收来的佃农的粮租都不够还的,若是要回去,便要还清他手上的垫款。”
邵峰简直要翻白眼:“他说你就信了?”
阮唐有些怔忡,随即叹了口气:“我不信又有什么法子,三叔人脉甚广,我连告官都不能,再说,官府哪里会理会这些家务事……”
邵峰摇了摇头,拍了拍阮唐的脑袋:“你这种人也太好欺负了。”
阮唐瘪了嘴,脸上带了伤心的表情。
邵峰又道:“你父亲的家产被三叔占了,其他的叔伯没意见?”
阮唐道:“我只有一个亲姑姑,已是远嫁金陵,管不了家里,三叔是旁系的,他们兄弟多,三叔多多少少都有匀些给其他弟兄,只是大伯二伯四叔不善经营,宁愿占些田地,家里能赚钱的庄子几乎都在三叔手上,原先说好了的,在我成家之前,三叔先帮我打理,待到我成家之后再将庄子还给我,可……”
后来的自然是一出恶族叔欺吞家产的戏码。
“所以现在家里真的是没有半点钱了?”
阮唐点点头,又有眼泪泛滥的趋势。
邵峰揉了揉眉头:“罢了,明天我陪你再去会一会你那三叔。”
阮唐一愣,连忙摇摇头,“你别去,我自己明天再去一趟就好了,三叔他,他待人不是很客气……”
看见阮唐明明脸上透着畏惧,但仍是坚定不让他去的神色,也知道他不想让自己受那份难堪。
邵峰自小的处事原则便是不要怂就是干,哪里会劝退的。
当下摆摆手:“就这么决定,我陪你去,别婆妈。”
阮唐委屈地闭上了嘴巴。
看着那副软软的样子,邵峰嘴角扯了扯,难得地开他玩笑:“若帮你要到了钱,可别忘记有我一份啊。”
“啊?哦。”
阮唐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犹豫的神情,但仍旧带着忧虑。
邵峰摇了摇头,这颗软糖啊,啧。
也罢,不妨一试,权当一辈子没有的善心用在这里了。
看着那张秀气的脸,邵峰突然想起一事来:“阮征真是你弟?怎么一点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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