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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你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无又怎配与他（第2页）

他闭了闭眼，袖中指尖已掐入掌心：“明日便是要去虚舟之镜，你若再闹，我……”

“你便如何？”

陈如玥抬眼望他，见他侧影被烛火镀上薄金，忽然想起初嫁那日，盖头下漏出的一线光里，也是这样的轮廓。

只是那时他眼底有笑，不像此刻，连睫毛都凝着冰碴。

风掠过窗棂，将案上《禽经》吹得哗哗作响。

杨源望着书页上“青鸾，见影则鸣”

的批注，忽的转身扯开腰间玉佩，青玉坠子撞上陈如玥掌心，凉得像他此刻的语气：“拿去吧。

待你何时信了他，再还我。”

玉佩上还带着他的体温，陈如玥却觉得指尖发麻。

她望着他转身时衣摆扬起的弧度，忽然想起林幻城女相常说的那句话——“阿源的背影，总像要去赴什么伤心事”

。

原来不是要赴，而是早已身在其中。

陈如玥见他不答，胸口起伏更剧：“你明明知道他与我有婚约！

却偏要在他化形时......”

“够了！”

杨源蓦地转身，玄色衣摆带起一阵风，案上《南华经》被掀得哗哗作响，“他修得化形之术，自有选择形貌另一半的自由。

你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无，又怎配与他......”

话音骤止，他喉结滚动，余下的“比肩”

二字终究咽回腹中。

暖炉里的炭块突然爆裂，火星溅在青砖上，像极了那日林幻城女相垂泪时，睫毛上凝着的冰晶。

杨源背过身去，指节死死碾过鎏金暖炉上的缠枝纹路，金属表面渐渐凝出一层薄汗。

他盯着炉中跃动的炭火，忽的想起林幻城化作女子时，总爱用指尖轻挑他腰间玉佩，彼时她眼底似有碎星流转，哪像此刻——眼前人唇色惨白如霜雪，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他既修得化形之术，自然有权选择形貌。”

杨源甩开她的手，玄色广袖扫过案几，青瓷茶盏险些跌落，“奉劝你莫要再无理取闹！”

话音未落，他已敛去眼底烦躁，脊背骤然挺直，端的是东宫太子的威仪气度，“现在...你可愿静下心来听我解释？”

他在心底暗叹：若不是你先与幻城有了婚约，我何苦这般耐着性子与你周旋？喉间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唯有暖炉里的炭火星子噼啪作响，将满室沉默灼出细碎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