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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受伤,慧贵妃已经很久没照过镜子了,如今趴在镜子前,她的目光也没有瞅向自己,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铜镜里的娴妃,目光充满憎恶。
娴妃嫣然一笑:“干嘛这样盯着我?你不是一直仗着美貌,睥睨后宫吗?以后就不同了,你只能靠着高家的恩宠活着,靠皇上的怜悯活着!”
慧贵妃猛然惊醒:“……是你!”
“准确的说,不光是我。”
娴妃柔声一笑,“有人利用万紫千红烫伤你的皮肤,是要毁了你的雪肌,给你一记重击,但她太心慈手软了,居然没有对准你这张脸,更没有趁机要了你的命,我当然要帮她一把啊!”
慧贵妃睁大眼:“金汁……”
娴妃哈哈一笑,再不掩饰,将真相全盘托出:“是啊,再美丽的鲜花,也要用粪土滋润,所以,我在铁水里混入粪水,来滋润你这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儿啊!”
看着她嚣张狠毒的模样,慧贵妃恨得浑身发抖:“你就不怕我把一切告诉皇上?”
“你觉得皇上会信你,还是信我?”
娴妃笑道,“要知道,我可是救了皇上的功臣,你若是诬告本宫,皇上一定会彻底厌弃你,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不过……你还有时间吗?”
说完,她松开手指,慧贵妃如同一张破布,一袋垃圾,被她随手丢在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皇上不会信你的……”
慧贵妃如同丧家之犬般在她身后叫道,“皇上不会信你的!”
果真如此吗?
娴妃回眸一笑。
水殿风来暗香满,明月一点月窥人,是夜,弘历在她的承乾宫度过。
烛火摇曳,弘历蜕下她身上衣裳,露出半截被灼伤的右肩,虽上了药,但到底留了疤,但是疤痕渐浅,想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弘历有些心疼的抚了抚她的伤口,问:“同样是烫伤,慧贵妃叫得恨不能全天下都听见,怎么你却一声不吭,真的不疼吗?”
娴妃微微一笑:“疼,臣妾也是血肉之躯,怎么会不疼呢?但臣妾一想到,这伤没有落在皇上身上,便会心中宽慰,再疼,也不放在心上了。”
弘历一楞,看着她的目光更加疼惜,这时宫女端着药膏从外头进来,弘历随手接过,道:“朕替你上药。”
娴妃含羞带怯的应了,两人挨在一块坐下,如同新婚的夫妻,身旁红烛高烧,点滴至天明。
望着她柔美的侧脸,弘历不由唤她小名:“淑慎——”
“皇上。”
娴妃头垂得更低,脸颊似被烛火染红,“您有很多年没有这样叫过臣妾了。”
弘历怜爱的拥她入怀:“朕一直疏忽了你,可在最危险的时候,反而是你第一个扑上来保护朕,可你明明知道,朕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不需要你豁出性命,舍弃自己。”
“是,臣妾知道皇上有自保之力。”
娴妃靠在他胸口,轻轻道,“但当时那种情形下,臣妾根本无暇多想。
以后,臣妾一定会记着,先保护好自己,不让皇上担心。”
弘历叹息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却没瞧见,娴妃嘴角弯起的那道冷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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