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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掌事靠在床上,眯了眯眼睛,道:“那个小丫头那天到底去哪里了,可查到了。”
婆子就回道:“正要和您说这件事,那天画画的那个丫头就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将自己的脸捯饬成那样,才叫我们没有认出来。”
“果然,我瞧着就觉得有些面熟。”
崔姑姑气怒不已,“和我装神弄鬼的。”
崔姑姑身上的伤疼的厉害,虽上了药可人不能动,一整日都趴在床上,压着实在是太难受了,“这一闹腾,外面的人都传了什么话。”
婆子回道:“倒没有说什么难听的。
只讲我们锦绣坊应该是得罪了哪路权贵,这是在整治我们。”
顿了顿又道:“至于宝应绣坊,确实打闯了一些名气出来,有一两家的补子馆,偷偷将买卖给了她们。”
“牙齿缝里的东西,我们也瞧不上。”
崔掌事冷笑了一声,“她以为仗着王爷的势,出了一回风头就能强占我们一头?若就这么简单,我也不用汲汲营营的经营这么多年了。”
“姑姑,这亏我们不会白吃了吧?”
婆子愤愤不平的道。
崔掌事摆手,冷笑一声,“这一次是我轻敌了,只是想给那丫头一点教训,不成想着了她的道。”
她一动就扯住了裂口,越发的恨,“气势必要出,但决不能走在明面上,我们要做,也是滴水不漏,不露痕迹才行。”
她就不信,正经买卖上的竞争来往,宁王也会显得无事去管?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们也要请裴公公出马,锦绣坊背后是谁,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清楚的很,到时候就算是宁王爷,也要跟着倒霉。
“让人留意她们的动静,也嘱咐大家不要着急,索性养伤,就安安稳稳的过完年再说。”
崔姑姑有点累,就闭上了眼睛,“你将我吩咐的几件事做了,我也歇会儿。”
婆子应是而去。
第二日一早,苏婉如和霍姑姑和大家打了招呼,由吕毅陪同着去了玲珑绣坊,离宝应绣坊有点路,她们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苏婉如觉得等以后买卖好了,一定要买一辆马车。
这出门就走路,实在太累了。
“就在这里。”
霍姑姑指着一个灰扑扑古旧的门,兴叹道:“早几年锦绣坊还没有这么霸道,廖姑姑还在世,这里非常的热闹。”
苏婉如回头冲着霍姑姑笑了笑,上前拍了门,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绣娘开的门,瞧见她倒不认识,可一看到霍姑姑就顿时迎了出来,道:“霍姑姑,好些年不见,您如何来我们这小地方了。”
“来看看你们。”
霍姑姑看着绣娘道:“阿丽,大家都还好吗。”
卞丽回道:“都挺好的。”
她看了眼苏婉如,忙做出请的手势,“姑姑快请里面坐。”
霍姑姑颔首,带着大家一起进了门。
里面的格局比宝应秀坊要小,前后两进,如意门内是住人的,前面就是做事的地方,只是让她觉得稀奇的是院中天井里晾晒了许多的丝线,沿着屋檐下摆着许多小瓮,瓮里头有各色各样的颜料摆放着。
“你没见过是吧。”
霍姑姑笑着,当着卞丽的面和苏婉如介绍,“画绣是半画半绣,所以不单对颜料要求极高,对线的颜色要求也极为的精确精致。
所以,大多时候她们都是自己给要用的丝线染色。”
“原来是这样。”
苏婉如听说过,但确实是没有见过,这虽很繁琐却更让人敬佩,卞丽看了一眼苏婉如和霍姑姑道:“这就是您新来的那位苏绣娘是吧?”
霍姑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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